有句粗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顾晏活了两辈子,几乎没见到陆长风吃瘪的样子。
此刻见他眉梢微挑,向来妖孽的脸严肃地板起,少了几分娘里娘气,倒显得不怒自威。
细看之下,那双桃花眼里潋滟如波,暗藏宠溺。
她也不多嘴,抱着茶盏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听着两人的拌嘴。
何仙姑下巴微抬,语带挑衅:“说你还不服气?”
陆长风撩着发丝的手顿住,饶有兴味地凝视着她,片刻后,他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出其不意地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笑道:“别人这么说,我肯定是不服气的。但如果是你说的,那我还求之不得了。”
“神经病!”何仙姑推开那张凑得过分近的脸,嫌弃道,“你不是有事要告诉顾二小姐?赶紧说完了走人!看着闹心!”
陆长风瞥了眼竖耳偷听的顾晏,问道:“顾二小姐想要知道什么?”
“我都无所谓的。”顾晏被他看得有些心虚,连忙起身说,“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天气不错,书房的书应该拿出来晒了。你们慢慢聊。”
何仙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别走!你走了,以后就不是朋友了!”
莫名被绝交的顾晏:“……”
从来没人告诉她,夹在两个冤家中间会那么难做啊!
好在陆长风也没有太逾矩的举动,指了指椅子,道:“顾二小姐先坐下吧。我此来的确有事要与你商量。”
顾晏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吐槽。
这年头,商量的语气都这么狂傲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施舍什么恩典呢!
不过,她也只是暗暗腹诽,脸上却显得无比乖巧,“能劳陆爷大驾,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番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陆长风掀起眼皮,看着她,神色颇是一言难尽,“是关于金满堂三成利润的事。你说简不简单?”
“那自然不简单。”顾晏听到金满堂,顿时坐直了身子,眼前仿佛有无数的银子砸来,两眼发光道,“不知陆爷要说的是什么事?那三成利润,不是约好年底结算支取吗?”
陆长风见她一秒变得乖巧,气得牙疼,一时间也起了逗她的心思,说道:“顾二小姐,今年金满堂收成不好,你看那三成利润是否可以免掉了?”
顾晏:“???”
秉着为自己谋私库的原则,她据理力争:“陆爷,做人要言而有信。”
“我若不愿意,你奈我何?”陆长风笑。
顾晏眼里划过一抹狡黠,瞬间有了应对之策,“既然陆爷言而无信,那我只能采用特殊手段去赢回这部分利润了。早些年,我跟在表哥身边,也学到了不少本事,想来玩些骰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拂袖起身,对半夏喊道:“去给我准备出行的衣衫。好多年没去赌坊了,此刻正手痒着呢!”
半夏看看黑了脸的陆长风,应得十分爽快,“奴婢遵命!”
“等等!”被慕容晔支配的恐惧涌上心头,陆长风喊住半夏,乖乖认栽,“顾二小姐,刚才我只是在开玩笑,你可千万别当真!金满堂就算收成不好,该给你的三成利润,也绝对不会少的。这点还请放心。”
何仙姑低声鄙夷:“早这么识趣,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陆长风瞪了她一眼,“有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
“里是哪里?外是哪里?”何仙姑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小看女子,尤其是像顾二小姐这样美貌又聪明的女子。对吧,顾二小姐?”
顾晏抿唇轻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姿态优雅地重新落座。
陆长风又说起了其他的事,“顾二小姐,如今你嫁去京城,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知道陆某可有幸能与你共谋大事?”
“陆爷指的是什么?”顾晏问道。
陆长风道:“虽说楚王战死,你嫁过去直接守寡……”
顾晏:“……”
不好意思,她不用守寡了。
“但相对来说,寡妇也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和权利。一旦被楚王府的人认可,那么庞大的基业肯定会落在你的手上。我是个商人,自然希望多个朋友,不知顾二小姐能否满足陆某这个小小的心愿?”
这竟是结盟的意思?
顾晏暗暗思忖着,不答反问:“陆爷觉得,我能当得上这个王府主母?”
陆长风笑得意味深长,“能不能当得上,顾二小姐心里没点数儿吗?”
“实不相瞒,我还真是没有呢!”顾晏巧笑嫣然道,“你也知道,我年幼失去双亲,多年来无人教导,很多东西都不懂的。就算嫁入了楚王府,也只是做个混吃等死的挂名王妃,王府主母这个位置,可从来没敢奢想过。不过嘛……”
“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