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合作?”
“能够把江寒舟置于死地的合作。”
白文广倏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怎么说?”
苏晋北慢悠悠道:“白少爷想必也知道,不久前江寒舟狠狠出了一把风头,但同时也得罪了很多朝中的大臣,我相信很多人都想拔去这颗眼中钉。但他执掌大理寺,又熟读本朝律例,明面上的较量或许无法扳倒他,咱们只能采取一些暗地里的手段。”
听他提起这个,白文广一时也来了精神,问道:“何为暗地里的手段?”
“比如说,借刀杀人!”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自然不用说得太明白。
白文广与他对视了一眼,就笑道:“看来,苏公子对江寒舟的怨念很深啊!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得罪了你?”
“无他,只是管得太宽了。”苏晋北反问道,“白少爷难道不觉得吗?”
白文广点头,“的确如此。”
这话说出来,多少都有些咬牙切齿。
本来,他这次来金陵,就是为了找出顾永林那本账簿。结果,不仅没找到账簿,还让江寒舟借此机会大出风头,公权私用拔了不少与丞相府有关系的大臣。
一想到自己把事情办砸还挨了爹的骂,白文广顿时怒从中来,“我要江寒舟身败名裂!最好,能够让他那条命永远留在金陵!”
“我也是这么想的。”苏晋北笑道。
两人又对视地笑了笑,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共同的决心。
等一切都商讨完毕,苏晋北就带着顾眉告别。
“这就走了?”白文广有些不舍,目光落在顾眉的身上,一点都挪不开。
苏晋北将他的神态收入眼中,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姑父刚刚去世,一切都还在料理之中,表妹也要准备守灵,暂时是没空了。还请白少爷见谅。”
想起江平侯,白文广突然觉得下半身又疼了,差点没当着他们的面儿捂起来。
一时间,那些旖旎暧昧的心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摆了摆手,恹恹道:“那就赶紧回去吧!等我身体好些,再上门祭拜。”
苏晋北应了声,与顾眉一同上了车。
车帘垂下,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顾眉靠在车壁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苏晋北重重叹了口气,说道:“刚才……委屈你了……”
顾眉神色一顿,耳根有些发热,连忙摇头道:“表哥言重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白少爷对我也很好,没……没什么委屈的……”
苏晋北以为她在逞强,刚想劝几句,冷不防瞧见她微红的脸颊,心头一惊,有些迟疑道:“表妹,你……你跟他……”
顾眉却咬咬牙,说道:“白少爷让我跟在他身边。”
“可是,姑父已经不在人世,那婚事还作数吗?”苏晋北可不认为,丞相府那些人会那么信守承诺。
许是戳中了顾眉的痛处,她只是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可苏晋北是何等人也?
早已从她的神色中窥出了端倪,再仔细思考一番,他突然一锤大腿,沉着脸道:“他也未免欺人太甚!你为何要应下来?大不了就告诉丽妃娘娘……”
“表哥不可!”顾眉罕见的严肃起来,劝道,“爹爹死后还要背负杀人凶手的罪名,受到影响最大的还是大姐姐。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去拖她后腿。等日后我随白少爷入京,想见她也多的是机会。更何况,只有大姐姐在宫里过得好了,咱们才有其他的指望。为今之计,就是借丞相府的手,想办法把顾晏弄死!”
她说得大义凛然,心里却很清楚,这其中也藏着自己的一份私心。
那样的白文广……
已经让她无法自拔了!
与其说是为了傍大腿,倒不如说她想长长久久地跟白文广在一起。
苏晋北却不知她心中所想,闻言便冷笑道:“你放心。不管是顾晏,还是江寒舟,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此后几日,江平侯府一片缟素,哀乐从早奏到晚,也没有人再来打扰顾晏的清静。
顾晏也安分地待在府里,无聊就看书练字做奶杯,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而姜嬷嬷更是以“照顾和调养身体”为由,特意去找林逸清要了一张补方,天天给她炖各种药味的鸡汤,大有不把她补得腰粗膀圆绝不罢休的架势。
此刻,看着面前这碗散发着浓郁药味的鸡汤,顾晏第一百零一次怨念起林逸清来。
姜嬷嬷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又把那只碗往前推了推,“小姐,您快喝了吧!您这么身娇体弱的,早就应该补补了。”
顾晏刚想卖个惨,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羊咩咩的声音,她立即推开那碗鸡汤,逃也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