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下见状不妙,连忙大喊,“住手!我们是西凉国二皇子的人!你们不能对我们二皇子如此不敬!”
这时,林逸清已经砰砰砰地又踹了好几脚,此刻正踩在一名手下的后背上。
听到这话,他就收回脚,掸了掸八卦袖,云淡风轻地说道:“你们倒是早说啊!白白挨了这么多打!”
蔺寒庆被气得吐出一口血,当场晕了过去。
他的手下连忙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扶起他,开始怒骂。
骂的内容,上至“破坏两国关系”,下至“谋害别国皇子”,精彩程度,与戏台上的不遑多让。
王智听得心惊胆战,瑟瑟发抖地挪到林逸清身旁,扯了扯他的袖子,差点要哭了,“林神医,这当真是西凉国的二皇子?”
林逸清扯出衣袖,掸了掸,有几分世外之人的潇洒,“应该,是吧?”
王智闻言,当场被气得跳脚,“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本官?看到本官打了这群人,你很开心?”
殴打别国皇子这种事,可不是说着玩的。
他这么惜命,又这么谨小慎微,最后却毁在了这一时的冲动上。
于是,那看着林逸清的眼神越发愤怒。
林逸清却一脸无辜,“大人,草民也是刚知道啊!他刚才又没说……”
王智一愣,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此事还有弥补的机会?”
“大人难道想要揪着不放?”林逸清甩甩八卦袖,背着手,迈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当然,这也是他在蔺寒庆表明身份前,往死里打人的原因。
自从楚王战死后,东陵和西凉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稍有不慎,极可能会引发两国矛盾。
若是寻常的西凉人,大可以当做“奸细”处理,但若是“西凉国二皇子”,问题可就大了。
王智沉默了一会儿,眼睛瞥到蔺寒庆那满身的鲜血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又问道:“林神医,既然……既然是西凉国的二皇子,人家受了伤,你要不……”
“那不行。草民医术不精,大人还是另寻高明吧。”林逸清抱着林球球,利落地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要离去。
王智:“……”
神他娘的医术不精!
林逸清刚走几步,又勒住马缰,对企图混在人群中逃跑的顾晏说道:“横竖有空,不如草民送送未来的楚王妃?”
顾晏身子一抖,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东西,“林神医,那就不用麻烦了。我还记得来时的路,一会儿自己回去就好了。”
林逸清:“不,你不记得……”
顾晏被噎了一下,硬着头皮跟在他的后面。
林球球从马背上麻溜儿地跑下来,绕着她的腿转来转去,她轻轻地踢了一脚,那狐狸样儿的狗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萌得让人忍不住亲近。
顾晏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上去。
只是,当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马车时,她身子一抖,突然再也迈不动步子。
“人,我带来了。”林逸清坐在马背上,优哉游哉地晃着马缰,对顾晏说道,“顾二小姐,找你的其实不是我,是咱们江大爷。”
顾晏头垂得更低了。
马车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紧接着车帘被撩起,露出江寒舟那张其貌不扬的脸。
顾晏一对上他的视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就……挺六亲不认的。
“我记得,前不久,才跟你说过,不要以身涉险。你似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江寒舟靠在车壁上,懒洋洋地看着她,开始算账。
她怀里还抱着那两样东西,螓首微垂,露出一截莹白细嫩的脖颈。
看着挺乖巧的。
但江寒舟见识过她“不乖巧”的一面,丝毫不为所动。
顾晏装弱失败,只能暗暗叹气,小声辩解,“江大人,我没有以身涉险啊……”
“顾二小姐!你没事吧?”
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顾晏扭头看去,却见原来给她们引路的年轻男子从不远处跑出来,脸上满是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顾晏瞥了眼江寒舟,见他面无表情却没有阻止,便轻声地打了个招呼。
那年轻男子却好奇道:“顾二小姐,你怎么变得这么娇娇柔柔的?刚才我躲在人群后,看你手挽大弓射人的时候,可威风了!对了,之前你离开那会儿,是去追杀那名蒙面人了吗?把蒙面人射成重伤的人,是不是你?”
顾晏脸色一白,连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