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广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得意地冲江寒舟挑眉,“江大人怎么说?”
“本官认为你说得不对。”江寒舟双手兜在袖管里,眼睛一直盯着那具尸体。
白文广不服气,“哪里不对?”
“这的确是倒刺才能划出的伤口。”江寒舟道,“但是,这些都是最新的伤口,甚至还流着血,很显然是刚刚才划上去的。既然这人是昨晚被就地砍杀的,那么,经过一夜的时间,伤口肯定已经凝血,必然不是这样的……”
“就不能被破坏了?”
江寒舟却笑了,“但很可惜,这道伤口没有被破坏。”
他指着尸体上一处皮肉外翻血迹呈暗红色的伤口,说道:“这个伤口,才是真正置他于死地的。白少爷,你已经看错了。”
白文广依旧不认,“这伤口的形状与另外的伤口一样,就算时间先后不同,那也是同一种兵器所伤,这点你不否认吧?”
“说你蠢,你还真是蠢!”江寒舟无比鄙夷,“谁跟你说,这是同一种兵器所伤?一个是环玉刀,另外一个,则是铁钩。”
“铁钩?可是寻常的铁钩?”有人问道。
江寒舟点头,“就是常见的铁钩。”
这时,方和却朝他拱手,心悦诚服道:“江大人说得不错,这伤口的确是铁钩造成的。”
也就是判定了白文广输。
白文广面上挂不住,指着那些侍卫道:“那江大人可否找出,真正的人是谁?”
江寒舟摇摇头,“不在这里。”
“怎么不在这里?”
江寒舟没回答他的弱智问题,而是看向方和,“把你们使用铁钩的人叫出来,本官就能给你们一个答案。”
方和点头,让这批侍卫下去,转而找来了另外一批。
个个手里拿着一副铁钩。
江寒舟又让人把尸体抬下去,让侍卫把铁钩丢下,又叫厅内的侍女停下摇扇的动作,然后,再没了其他的动静。
众人等了一会儿,也没搞懂他要做什么,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白文广讥笑道:“江大人这是做什么?该不会黔驴技穷了吧?”
“自然不是。”
他没解释太多,却像是在等什么。
正值盛夏,天气闷热,众人这么等着,连扇子都不能扇,很快就有苍蝇飞过来。
但奇怪的是,那些苍蝇没有在厅内乱飞,而是聚集在其中一把铁钩上,停留不去。
江寒舟就指着那铁钩道:“这就是那把伤人的利器。敢问这东西是谁的?”
接着,就有个胖子走了出来,“是属下。”
方和眼里一丝惊叹,感慨道:“江大人不愧是大理寺卿,这断案的本事可真是让人惊叹。没错,就是这人,把刺客当场砍杀了的。”
既然方和都承认了,江寒舟也直接看向白文广,毫不客气地说道:“白少爷,可还记得比试之前说的话?你输了,有多远就请滚多远。”
白文广脸上羞愧难当,却还是装模作样道:“既然是我答应的事,自然不会食言。不过,为何江大人会以为,这把铁钩就是伤人的铁钩?”
没等江寒舟说话,顾晏已经忍不住开口,“因为上面有血腥味,若是真正的杀人利器没有被清洗过,那自然就是它了。”
白文广不服道:“万一那人把兵器清洗了呢!”
“这不是没清洗吗?”
顾晏看他就跟看傻子一样。
能够通过贩卖孩童来成为她前世今生最讨厌的人,白文广多少是有点本事的。
但此刻一看,她突然有些怀疑,这人真的有脑子吗?
白文广似乎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点蠢,一时间,面上一片燥红。
但他还算输得起,朝关荣山拱了拱手,遵循承诺,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时间,众人看着江寒舟的目光又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甚至有些胆大的姑娘,已经不停地往他身上飘媚眼。
尽管江寒舟长得平平无奇,但胜在他气度不凡,手握实权,倒是入了某些人的眼。
顾晏看着,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一个个眼神如狼似虎的,缺男人吗?
突然有种想把大理寺卿藏起来的冲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