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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九界浮华录 > 征北六

征北六(2 / 2)

  下半夜时,帐门忽而被人掀开,一阵寒风袭卷进来。我惊得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站在帐门前的人影。

  “穿好衣物跟我出来。”人影说。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努尔巴。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只管跟我来便是,其他不用多讲。”他撂下这句话,转身掀开帐门大步流星离去。

  我不明所以,起身摸索着掌起了烛火。扫视了下四周却发现没有一件衣裳,我盯着帐门又看了眼一旁厚厚的羊毛被,索性将它披在了身上,拿上烛火蹒跚走出帐包。

  努尔巴一直在帐包外,他双手怀抱藏在灰白狐裘里,身影挺拔地站在月光白雪中。他见我裹张羊毛被出来,眼里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踯躅半会儿,启口问道:“你要我出来所为何事?”

  他哼着鼻子从怀中掏出一串颜色鲜艳的红色同心结,举在空中,“这是那日你从战场上抬回来时,从你的手上发现的。依照蛮金俘虏战俘规矩,你的所有东西都是要被扔掉的。我见你到死都不舍得放弃它,便没将它扔掉,想着等你醒了还给你。”

  那串同心结被他捂得温热,放到我手中时还有滚滚温度。

  我将同心结放在掌心,对它是熟悉又是陌生。总觉得曾经也有个人这样做过,只是那个人要比努尔巴温柔,也要比他更为儒雅。

  “听说你们大秦人每逢七月会过一个叫七夕的节日,那一日无论老少都会在夜幕出来谈笑欢语,年轻男女更会以同心结来择良缘。想必,这串同心结便是你青梅竹马送你的定情之物吧!”努尔巴话里含酸。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在脑海碎片里找到了些蛛丝马迹。灯火阑珊,红笼高挂,蓦然回首只见一位白衣男子翩翩然朝我莞尔一笑,张开双手说:“雪儿,过来……”

  “那人是谁!”我哭喊着无力跪下,十指深深陷入雪地中。

  努尔巴于心不忍看我这般模样,弯身蹲下拾起才刚从我手中掉落下来的同心结,拭去上头雪迹,喃喃道:“若是你想起了痛苦的事,那便不再去想了。若是这同心结让你不痛快,我马上将它扔到火炉里烧成灰烬,让它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我一听到他要将同心结烧掉,立刻止住啜泣,伸手夺过它。

  “这事就不劳王子费心了。”我低头道。

  他脸色似乎顿了下,淡笑说:“玩笑话罢了,又何必当真!不过……我是王子一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琪琪格?”

  我自是不理,对于他今晚将以前我身上的旧物件还与我,我心里还是很感激他。我起身端上烛火准备离开,不料被他伸手拽住了羊毛褥子一角,稍稍用力往后一扯,我整个人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正想斥人时,却抬眼看到努尔巴一副落寞寂寥模样在我面前展开。

  琪琪格说:他是前任蛮金大王的第九个儿子,现任蛮金大王同父异母的九弟。他的同胞哥哥努尔扎在两年前与大秦大战时被大秦名将一刀杀了,至那时起他便无依无靠孑然一身,靠着略懂医术还能在蛮金人里头勉强活下去。名为王子,实为奴仆。

  “其实,我身上有一半是大秦人的血。”他苦笑着像一匹孤独的狼,一团一团白雾在嘴角处凝结散开。

  我愕然一惊,手里烛火不由得抓紧了下。

  努尔巴笑我没见过世面,这么小事就成这样。

  “我的母亲是大秦人,听她说,她是出生在一个有水有花有树的美丽地方。”说到这时,他蛮横的脸上出现里少许柔情来,“父王和她相识于一座寺庙下,因一把伞结缘,再后来成亲,从遥远的大秦来到遥远的蛮金。我记得她最爱在大缸里种下一种名为‘莲子’的植物,每到夏天大缸里会绽放出一朵一朵粉白怜人的花,散着徐徐清芬。她说,在她的故乡有许多许多这种花,连起来比草原还要大。”

  他不时瞟了几眼我,问:“你是大秦人,见过这么辽阔的花吗?”

  我摇头又点头,拿不定主意。

  努尔巴叹了口气:“想来你也不一定会想起。”

  草原和天边衔接处开始泛出轮轮霞光,似有巨大的鱼在金色温暖的云层中翻涌,掀起阵阵云波。

  金黄的朝阳照在雪地上,照在我和努尔巴身上,给彼此镀上了一层灿灿的金光。

  我和他彻夜未眠,别了时,他朝我笑了一笑称我是他的好知己。我拿上早已烧尽的烛盏回到帐包里,脸颊下方竟也不由自主的生起一片热晕来。

  琪琪格冒冒失失地从外头冲了进来,她满脸歉意,昨天说好的‘晚些来看我’却因吃多了酒而忘掉了九霄云外。

  她给我带来了蛮金女孩穿的衣物,上头织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纹,还给了我一顶高高尖尖的帽子。她说这些全都是从她阿妈那里弄来的压箱货,全都是一次都没穿过的,新着昵!

  我谢过,换上蛮金衣物,俨然没了大秦人的模样,只是在样貌上或许还残存着大秦人的影子。琪琪格给我熬好了药,又替我温好了滚滚的羊奶。我让她放着让我来,她不依,说我是女人的身体男人的心,细活还得靠她。我拗不过,只好退步。

  (各位读者大人们,要是看得愉快,记得动动小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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