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三喘了口粗气,嫌恶地看了一眼身上挂着的呕吐物,又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心中的火气才稍稍平息。
【光学隐身】因为刚才剧烈的格斗动作已经失效,并且进入了短暂的技能冷却期。他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卓老三目光扫过地上那名士兵的军服,虽然也有些脏,但总比自己身上挂着“彩”强。
他迅速剥下那名士兵的外套和裤子,换到自己身上,再迅速将这名“肇事者”的尸体扔进了粪坑。这身军服稍微有点小,但勉强能穿。他压低帽檐,学着那些中毒士兵的样子,低着头,捂着肚子,脸上做出痛苦扭曲的表情,步履蹒跚地、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茅房。
外面向茅房赶来的士兵们自顾不暇,根本没人留意这个低着头、看起来痛苦万分的“同伴”。
又过了一阵子,混乱的军营里,终于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名川军排长清点自己手下人数时,发现好几个士兵不见了踪影。他四处询问,有士兵回忆说,好像看到他们去上茅房了,但一直没见回来。
排长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带着两个手下,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间臭气熏天的茅房。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令人作呕的气味。
“人呢?”排长皱着眉,忍着恶心,探头往粪坑下方望去——
这一看,他顿时目瞪口呆,浑身冰凉!
借着从顶部缝隙透下的微弱光线,他清晰地看到,在那黄褐色的、粘稠的粪水之中,七八具穿着川军军服的尸体,正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在其中载沉载浮,缓缓下沉!有的面朝下,有的仰面朝天,脸色青紫。
“啊!!”排长吓得魂飞魄散,连退几步,指着粪坑,语无伦次地说道:“死……死人了!好多死人!在……在粪坑里!”
他连滚爬爬地冲出去,找到正在为中毒事件焦头烂额的连长,结结巴巴地报告:“报……报告连长!茅房……茅房的粪坑里……发现好多弟兄的尸体!他们……他们好像都是被人杀了的!”
“你说什么!?”连长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听到这匪夷所思的报告,眼睛一瞪,“你说他们十多个人都在上茅房的时候掉下去淹死了!?”他第一反应是这群混蛋中毒后手脚发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
“不……不是淹死的!”排长急得满头大汗,“是刀伤!脖子上有刀伤!是被人杀了扔进去的!”
“放你娘的屁!”连长根本不信,反手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扇在排长脸上,打得他一个趔趄,“大白天的,在军营茅房里,被人杀了扔粪坑?还十多个?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他越想越气,本来食物中毒就让他丢尽了脸,现在又出这档子事,简直是雪上加霜。“没被赤匪打死,都他妈淹死在粪坑里,你让老子怎么往上报告?啊?!”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这名倒霉的排长身上。
排长捂着脸,不敢再争辩,但脸上的恐惧和委屈却掩饰不住。
连长发泄了一通,稍微冷静了一点,看着排长那副样子,心里也起了疑。他阴沉着脸,下令道:“去!找几个人,把……把里面的尸体给老子捞上来两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死的!”
排长如蒙大赦,赶紧捏着鼻子,带着几个同样一脸嫌恶的士兵,用长钩和绳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粪坑里捞上来两具臭气熏天、浑身污秽的尸体。
士兵们忍着强烈的呕吐欲,用水稍微冲洗了一下尸体脖颈处的污物。果然,两道深可见骨、精准致命的刀口,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看到这确凿的证据,连长和排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意外!不是淹死!
是谋杀!是潜入!是有敌人奸细混进了军营,在他们最混乱、最脆弱的时候,展开了无声的屠杀!
“赤匪的奸细混进来了!”连长声音干涩,嘶声吼道:“封闭城门!全城戒严!给我搜!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奸细找出来!”
命令一下,小小的泸定城立刻陷入了新一轮的鸡飞狗跳之中。城门被轰然关闭,士兵们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始挨家挨户、犄角旮旯地进行地毯式搜查,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而在城中某个阴暗的角落,卓老三已经利用技能冷却的空隙,找到水源简单清洗了军服,重新启动了【光学迷彩】,再次融入了阴影之中。他冷冷地看着街道上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搜索的敌军,眼神锐利如刀。
左手缓缓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碳纤维箭矢,悄无声息地搭在了复合弓的弓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