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面前长发披肩、身姿高挑的金晨晨,一字一句,异常认真地说道:“你能……把头发盘挽起来吗?”
此言一出,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
[你要对晨晨做什么!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卓老三你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靠!你个浓眉大眼的,没想到是这样的老三!]
[小雨!快管管你家男人!他在直播现场公然……(泣不成声)]
意识到自己的表达产生了巨大的歧义,卓老三耳根一热,赶紧解释道:“不是!我是担心……表演过程中,可能会压到你的头发……”
金晨晨看着眼前这个今天刚认识、演技惊人但说话有点不着边际的男人,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保持了专业素养。“我明白了,没问题。”她赶紧制止了越描越黑的卓老三,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发卡,动作利落地将自己那一头波浪长发在脑后挽成了一个利落的发髻。
现场准备就绪,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到了顶点。卓老三的第二次表演,开始了。
金晨晨依设计中枪倒地。卓老三的反应动作依旧迅捷标准,滑铲、接人一气呵成。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声嘶力竭地高呼“卫生员”。在他的感知里,周遭不再是炫目的舞台,怀里抱着的也不是明艳动人的女明星金晨晨。而是……冰冷刺骨的水门桥下,那具逐渐失去温度、曾满怀激情朗诵诗篇的躯体——李凤英同志。
没有复杂的情绪铺陈,没有嚎啕大哭。他只是静静地、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温暖传递过去。整个舞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他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隐约可闻。然后,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他嘴唇剧烈地颤抖着,用一种沙哑得仿佛被砂纸磨过、却又带着冰冷铁锈味的嗓音,只说了了一句话:
“我答应了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火的钢刀,斩钉截铁。“现在,我要让所有的敌人,为你陪葬。”
此言一出,一股如有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杀气瞬间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那不是表演出来的愤怒,而是从尸山血海中淬炼而出、深入骨髓的仇恨与决绝!现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温度骤降。直播间的弹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所有人都被这简短的宣言中蕴含的可怕力量震慑住了。三位连线的导演,也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完全不同于第一次表演的悲恸与无助,这是一种沉默的、已然将自身化为复仇兵器的可怕气场!
舞台上落针可闻。最后,还是躺在地上的“尸体”金晨晨先“蚌埠住了”。她缓缓地、带着一丝惊惧地推开卓老三,坐起身,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心有余悸地说道:“太……太吓人了……” 她是距离最近的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卓老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抱着自己的不是一个演员,而是一尊随时可能暴起、收割生命的杀神。
何灵立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打圆场,同时也为这场过于投入的表演画上句号:“非、非常感谢卓老三的第二次表演!辛苦了老三!”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卓老三缓缓站起身,依旧低垂着头,似乎在极力调整着翻腾的情绪。而他周围的其他艺人,仿佛能感受到那股尚未完全散去的、实质化的寒意,不自觉地稍稍远离了他几步。
何灵不敢再多做停留,立刻将话题引向导演点评,试图冲淡这诡异的气氛:“请三位导师,对刚才这段……截然不同的表演,再做点评。首先有请林超导演!”
林超导演开口就直接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他看着卓老三,目光灼灼:“卓老三!我下一部戏,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杀手角色,我想邀请你出演!”
现场观众再次一片哗然!“星光”组合的三位偶像艺人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羡慕光芒——能拿到林超导演电影的邀约,哪怕是配角,也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然而,当事人卓老三却显得异常淡定,他只是微微躬身,语气平静地回答:“非常感谢林超导演的赏识,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认真考虑。” 既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直接答应,态度不卑不亢。
何灵看到连线屏幕上,张强导演似乎又有拍案而起、长篇大论的迹象,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赶紧转移话题,将可能产生的“整活”风险扼杀在萌芽中:“好的!非常感谢林超导演、张强导演、张梅导演的专业点评!再次感谢三位!那个……一直占用三位大导演的时间我们实在不好意思……” 他几乎是带着一丝“恳求”结束了连线。这个原本计划十几分钟的环节,硬生生被拉长到了近四十分钟,严重超时。菲姐在后台看着不断攀升的人气数据,既欣喜又头疼——艺人们的“加班费”可是很贵的!
后面的流程终于回到了预设轨道。全员一起学习了抖音当前最热门的舞蹈,有深厚舞蹈功底的金晨晨化身耐心老师,细致地教导每个动作。只是轮到指导卓老三时,众人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一丝迟疑和不易察觉的紧张,好在卓老三肢体协调能力极佳,几乎看一遍就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顺利完成了所有动作,这才让气氛缓和了不少。
随后,用了二十多分钟,艺人们依次回答了直播间精选的粉丝提问。问题大多围绕电影和艺人自身展开,对于经验丰富的他们来说,应对起来轻松愉快。
当问题抛给卓老三——“是否有出道当演员的打算?”以及“刚才的表演如此精彩,是否考虑兑现自己的表演天赋?”时,卓老三经过思考,给出了真诚的回答:
“暂时没有当演员的计划。我觉得自己在《三角洲行动》这款游戏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挑战想去完成,不想半途而废。”
“可能因为我个人比较喜欢看战争题材的影片,对这类情感有点共鸣,所以演刚才那类片段还能勉强应付。但如果让我去演恋爱戏、或者更复杂的亲情戏,恐怕就完全不行了。所以,我觉得自己距离一个合格的演员,还差得很远。” 他的坦诚赢得了直播间不少观众的理解和好感。甚至有一位名为“小雨的甜甜圈”的粉丝,实则是李秋雨开的小号发言说:“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等你哪天想演戏了,我们都在!” 在她心中,卓老三是无所不能的,区区演戏,怎么可能难倒他?
最后,是明天的直播预告环节。镜头跟随众人转场,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场地——一个由室内篮球馆改造而成的、充满竞技感的室内真人cS战场。镜头缓缓掠过由简易木板、泡沫箱、废弃铁桶和迷彩伪装网精心搭建的战术掩体与复杂巷道,最终停留在场地一侧那排长长的武器桌上。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酷炫的模拟枪械。
已经换上轻便室内战斗服的嘉宾们兴奋地走上前,各自挑选心仪的武器,并摆出各种或帅气、或搞怪的持枪poSE合影留念。
轮到卓老三时,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单手持枪耍酷,或者将枪口随意指向镜头。他只是很自然地拿起一支仿真突击步枪,一系列熟悉到刻入骨髓的肌肉记忆被瞬间激活——检查弹匣、虚拉枪膛验枪、完成换弹动作、拉动空枪栓上膛……最后,他右手稳固地握住握把,左手自然地托住护木,枪口微微向下,紧贴腹部,形成了一个标准的、利于快速反应与移动的持枪戒备姿势。
当他双脚自然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扫视着前方“战场”时,一股专业、冷峻、仿佛身经百战的气场骤然扩散开来,几乎要溢出屏幕!让许多刚点进直播间的网友误以为,节目组这是从哪个特种部队请来了现役教官做指导。
直播信号终于在热烈的氛围中切断。卓老三回到后台,拿到自己的手机。解锁屏幕的瞬间,微信消息、短信、未接来电的提示图标如同爆炸般疯狂弹出,持续不断地震动和闪烁,让他这部配置普通的智能手机竟不堪重负地卡顿了将近三分钟,才勉强恢复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