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至尊!”
鬼族士兵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大道两旁,傩崆乾右手贴胸,跪倒在中间的大道上,半步开外以同样姿势跪着的是他的好基友闵子骞。
听到声音,鬼王茫然地睁开眼睛,原本俊朗的面容,此时却带着不少沧桑之感,从前祝融总是取笑鬼王一把年纪还喜欢装嫩。
可是站在旁边等候的祝融,却没有半分调笑的心情,皆因鬼族太子追随云玥而去,踏入法阵之后,一直到现在都得不到任何消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失去了继承人,整个鬼族此时人心惶惶,鬼王却没有心思打理。
“还没找到吗?”
鬼王没有收敛情绪,这句话他一天起码要问十次以上,然而答案从来都是伤人的。
“属下无能,还请至尊恕罪!”
傩崆乾自那天会议之后,就被授予了重臣之位,排兵布阵他不懂,但他勘天之能却无人能比,这次搜寻太子殿下的行踪,是鬼王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好基友闵子骞自然也跟着他一起,然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太子君越泽依旧音讯全无。
听到一模一样的回答,鬼王好不容易挺直的身躯一下子就软了,他颓废地瘫倒在王座之上,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本尊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鬼王摆摆手,示意傩崆乾退下,他知道傩崆乾已经尽力了,天界若是如此容易勘测的话,早八百年就被外人给毁了,他怎么可能会因为儿子的事情去责怪无辜的族人。
“俗话说得好,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老鬼,你不要太难过!”
傩崆乾带着闵子骞退下之后,祝融上前拍了拍鬼王的肩膀,鬼王再次挣开眼睛,满眼通红,细看之下,便能发现那是因为鬼王的双眼已经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鬼王开口道:“祝融!”沙哑的声音却显得有些刺耳。
“嗯?老鬼,你想开啦?”祝融没有看到鬼王脸上的神情,继续说道:“你族人众多,儿子不见了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不用管他,我……”
“滚!”祝融的话尚未说完,岂料鬼王就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鬼王颓然无力地说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你族中的那个女人,若不是她,我的儿子也不会每日失神落魄,更不会抛弃鬼族与我,跳进那日的传输大阵,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那个好族女!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鬼王失控大喊,儿子那日跳进大阵的身影,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痛,当年的丧妻之痛犹然在昨日,而他又亲眼目睹了儿子不顾一切的冲动行为,这一切太苦,太痛,叫他如何重拾往日的心情?
祝融突然被吼了一通,但他心里也好不到哪去。
“你以为我就不担心吗?不过是看你鬼族人心不稳,好心过来提醒你而已……”
祝融嗫嚅道,自认识鬼王之后,他就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但云玥不知所终,君越泽都一千岁了,竟然还像个毛头小子,傻傻地追过去,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眼见着底下的鬼族士兵,也对自己横眉冷目,面露不善,仿佛只要鬼王一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捅死自己,祝融也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儿……”鬼王伸出手,抚摸着虚空之处,仿佛在抚摸君越泽的脸,“你到底在哪?快回来吧!我已经失去了你母亲,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你的痛,你快回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鬼王独自在王座上悲泣,自诩六道最潇洒的他,此时已经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颓然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道狂风吹来,包裹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鬼王抬眸,那人黑金长袍,绝美俊秀的容颜。
“我儿……”
鬼王狂喜站起:“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然而欢喜不过一瞬,君越泽的身影就好像被石子打中湖面一般,晃了一下,然后变消失不见了!
“不要!”鬼王从王座跌落,跪倒在地,大道两旁,鬼族士兵卸甲垂眸,齐齐跪地。
“为何要丢下我……”鬼王泣不成声,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极黑的力量,扭曲翻滚着,就好像一个个人影。
“是谁害了你,我要为你报仇!”
整个鬼族之地风声鹤唳,鬼族平民仓皇逃窜,众大臣无召而来。
刚刚回到家中的傩崆乾又匆匆跑出院子,“是主殿那边!”
原是黄昏之时,夜幕低垂,夕阳不依不舍地离去,但北方竟然仍有一丝光亮,夜风吹过,冻得人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怎么了?真的是至尊吗?”闵子骞寄住在傩崆乾家中,他修为稍弱傩崆乾几分,出来的时候迟了一步,只感觉到有异状,却不知道是在何处,不过他有听到傩崆乾的声音。
“现在尚未知晓,不过这股气势真的很像!”傩崆乾道。
闵子骞反驳出声:“不是吧!我之前明明感觉至尊的气息并不是这样的,至尊虽然常年身处地狱之中,但他的气息极正,绝不会像这样黑暗!”
“你错了,至尊绝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一次魔族公主说要纳太子为后时,鬼王心中愠怒,无意中溢出一股邪恶黑暗的幽深气息……”傩崆乾转身望着闵子骞,目光中带着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绪,“我那是正在勘测天意,一不小心就发现了!”
“哼!你那是故意的吧!”闵子骞哼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鬼王还有太子暗中可关注得很!”
“君主之意,我不敢妄自猜测,但至少要有所了解,这并不过分吧!”傩崆乾道,闵子骞是他的死党,他向来很少对闵子骞有所隐瞒。
“过不过分还不是你说了算!”闵子骞嘟喃道,不过他很快又抬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过去吗?”
“当然要去!”傩崆乾直截了当道,随即便抽身出门。
“哦哦!”闵子骞点头跟着走了几步,很快又喊道:“主殿无召不得入内啊!”
但傩崆乾已经自顾自的走了。
“哎!这犟牛!”闵子骞无奈,只好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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