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坐下,而是看看夜色,挥手说:“李真,把灯灭了,我有更好的照明方法。
李真“嗯”了一声,就去熄灯:“全熄灭吗?”
“不错。”
院子里本来挂了四五盏眀角灯,现在要全部熄灭。
很快,灯全灭了,院子笼罩在黑暗中,视觉受限,听觉更加灵敏,连平日里蝈蝈的鸣叫声与蚊子的嗡嗡声都高了几阶。
“呵呵。”
夏一鸣道:“今儿晚上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仙术。”
李真不明所以,但必须持有支持的态度啊,率先鼓掌:“哗——”
明正奇怪地看看他,夏一鸣同样神色怪异。
摸了摸鼻子,李真垂下眼皮,嗯,习惯了现代式的鼓励,一时有些出戏。
夏一鸣背着手,微抬着下巴,眼望苍穹,深沉道:“玉蟾隐匿,星辰潜藏,夜色如墨,就让老夫撷月华一片,为诸君照明吧。”
说着,抬起右臂,轻轻一招手,好似从空中将什么东西召了下来,随后道:“李真,来,将这下弦月挂在墙上。”
李真答应着接过一个弯弯如钩的下弦月,并将它挂在白色院墙上。
那下弦月薄如白纸,没有背胶,墙上也没有钩子,不知道怎么就挂住了。
夏一鸣走到下弦月跟前,嘴里念念有词:“今夕有客,请赐光明”。
刚念完,下弦月突然光明大作,将整个庭院照得如同白昼,可比眀角灯亮多了。
夏一鸣走回饭桌,面有得色,问明正:“如何?”
明正赞赏地点点头,道:“不错,确有天分。”
李真这才知道,这法术是明正教的。也对,能将筷子变仙女跳舞,怎么会不能变月亮照明呢?
“不知这法术我能不能学?出门游历太方便了!”李真羡慕不已。
明正不在意:“微末法术罢了。”
“这月光能亮多久?整夜吗?”
明正答道:“时间长短是根据你功力多少、修为深浅来决定的。我嘛,可以召唤满月照亮整夜。老夏嘛,这下弦月最多一个时辰。”
夏一鸣羞恼道:“一个时辰怎么了?刚好吃个晚饭!再说了,这法咒我就练了一个下午,可见是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啦!”
明正忙肯定道:“对,对,对,天赋异禀,将来成就一定远胜于我。”
李真这才知道夏一鸣整个下午在书房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了,原来是在练习咒语。
他也赶紧夸赞道:“夏兄果然厉害,不过一个下午,就能娴熟地召唤出月亮了,这可比九成九的道士厉害啊,真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要是有这样的资质就好了。”
“行了,行了,”夏一鸣摇摇头打断他道,“你这夸赞太浮夸了,饭后我就将咒语教给你。”
李真嘻嘻一笑:“夏兄知我,嘻嘻嘻。”
三人就着月光,酒足饭饱,到了亥正,才各自散去。
翌日,李真起个大早,那召唤月光的咒语一天拿不到,就一天坐立不安。
站在夏一鸣门前,他徘徊不去。
等了许久,才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夏一鸣一早跟着明正去法华寺听法去了。
“世子,在杭州府花这许多工夫收服儒生真的对大业有用吗?明明七成江湖人已经在网中。”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不解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文人无用。”
安飞生摇了摇手里的红木扇,淡淡道:“乱世不成,太平年月还须借用这些人的笔。咱们可比不上上书房那位名正言顺。”
“呵,”他轻笑一声,“古往今来,多少文人以笔为刀,杀人不见血。你读的书太少了。”草莽就是草莽,上不了台面,只能暂且用用。
管家微微弯腰,颤声道:“属下会认真读书。”
“想来你不愿事成之后被淘汰。”语气极淡,但却透着刺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