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堂挑眉:“太素九针……说当暗器也不是不行。穿颅透骨?”
“嗯。不过确实少见。”
“对了。”叶星堂迈出半步又回头:“林姑娘让我带来一兄弟,门外守着呢,说你俩有事就叫他。”
夏功年问:“谁?”
“叫王大可。我让他进来?”见夏功年点头,叶星堂抱着剑打了个呵欠:“那没事我先走了?”
叶景楼也起身:“我跟你去看下肖苍的尸体。”
原本阴暗的枯木林如今被点上了许多盆架,照得枯枝的影子打在雪地上,活像一团纠缠不清的藤。
叶星堂又打了个呵欠,太困了脑子转不动,说话有点慢吞吞:“山上还在找人,我刚下来,让雪球师弟带人接着找。”
“辛苦。”叶景楼拍拍他的肩:“你先回去吧。”
“你不去看——”叶星堂说到一半,想到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出来,笑笑不说了:“唉,那我走了,有空再来。”
叶景楼跟着笑了笑,送他走了,独身留在枯木林。
星罗棋布,月悬高天。
那是一弯很完美的金色下弦月,像一柄弯刀。
像八年前,他发现瓷瓶里藏着地牢钥匙那天晚上。
他在路口站了很久,身后才有门板声响,是王大可出来,又站到门口去守着。
他特意错开一会儿,装作刚从远处走来的样子回去,王大可看见他,憨厚地笑了两声:“叶公子。”
“嗯。”叶景楼温和地应下,推门进去。才迈进里间,就听夏功年说:“只是些寻常事,你不用走的。”
叶景楼没应,坐到床边看着他。
夏功年似乎有些疑惑,却只是等着,并没有发问。
火焰噼噼啪啪,同任何一处燃着火照明的地方一样。
半晌,夏功年从被子下面伸出手来,虽在火光下显得无甚血色,抓握却异常有力。
他握住叶景楼的手,说“不怕”。
说你该睡一会儿了,休息一下。
叶景楼垂眼看了看,将夏功年的手推回被子里去,自己的却没能再抽出来。两次尝试失败,他又不敢真的用力和夏功年拉扯,浅笑着问:“方才我醒来的时候,吓着你了?”
“没有。”夏功年反复摩挲着他的指节,轻轻的、像拂拭珍藏宝玉:“是牵着你,睡得安稳些。”
——是叶景楼说过的话。一个轻易就能被拆穿的借口。
叶景楼记得方才那些迷乱恐怖的梦境、也知道自己刚刚惊醒时因为尚未抽离恐惧而狠狠抓过被子。
——不过他接受这为他而来的借口。这一次,总算是他在无尽刀剑流矢来临之前,先一步抓到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