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神色一凛,看向凤阳总督马士英,严肃地说道:“马大人,如今时间紧迫,片刻不容耽误。你即刻命人严守淮安,以防敌军来犯。同时,立即安排人手,带着本太子南下南京,本太子要尽快登基为帝,稳定人心,重振大明江山!”
马士英连忙抱拳领命:“陛下放心,臣定当万死不辞,确保陛下顺利抵达南京!”
朱慈烺转过身,看向身旁忠心耿耿的管家赵广义,沉声道:“赵广义,定王和永王就在我们刚到淮安的路上。你即刻动身,务必将他们安全地接到此处。此事关乎重大,不容有失。”
赵广义连忙躬身行礼,一脸肃然道:“太子殿下放心,老奴定当万死不辞,定会将两位殿下平安带到。” 说罢,便匆匆转身离去。
这时,马士英踱步上前,朝着一旁的漕运巡抚路振飞说道:“路大人,事不宜迟,你立即安排快船,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护送太子殿下前往南京。另外,还要即刻安排快马,提前将太子殿下抵达淮安的消息告知南京的兵部尚书史可法。史大人不仅参赞机密政务,更是东林党的领袖人物,他知晓此消息,必定会妥善安排后续事宜。”
路振飞微微皱眉,心中虽有疑虑,但还是拱手应道:“马总督吩咐,下官自当照办。” 言罢,也迅速转身去筹备相关事宜。
待路振飞离去,朱慈烺心中暗自思量,上一世的惨痛教训如同一把利刃,时刻刺痛着他的心。马士英,本是非东林党的江北四镇军阀之首,为了自身权势,拥立福王朱由崧;而史可法,作为东林党的领袖,一心拥立潞王朱常淓。两派势力为了各自拥立的对象,明争暗斗,朝堂之上党争不断,内讧不止。就在南明内部斗得你死我活之时,北方李自成与满清正为争夺北京和北方大地杀得昏天黑地,而南明却白白错失了这大好时机,未能形成有效的抵御力量。
更糟糕的是,武昌的军阀左良玉竟以 “清君侧” 之名,率所部东下,使得南明内部局势愈发混乱,各方打得不可开交。恰在此时,清军攻破潼关,李自成的大顺政权败局已定。豫亲王多铎当机立断,率部转兵分道南下。而南明弘光政权,在如此内忧外患之下,仅仅抵御了五个月,南京城便宣告沦陷。弘光帝朱由崧被俘,最终被清军残忍处死,南明的第一个政权就此灰飞烟灭。
朱慈烺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悲戚与愤懑,暗暗发誓:“上一世,最有希望翻盘的弘光政权竟如此迅速、如此窝囊地覆灭,开局就被打爆,简直是耻辱中的耻辱,就连南宋的完颜构都不如,真是可叹可惜,这一世,我定要力挽狂澜,绝不再重蹈覆辙。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要改写南明的命运,复兴大明江山。”
然而,朱慈烺深知,前路荆棘密布。马士英与史可法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两派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想要化解绝非易事。且江北四镇拥兵自重,对朝廷的忠诚度亦有待考量。而自己虽身为太子,如今却势单力薄,想要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站稳脚跟,进而实现中兴大业,谈何容易。
就在朱慈烺沉思之际,马士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忧虑,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如今局势虽严峻,但事在人为。殿下乃大明正统,只要抵达南京,振臂一呼,必定四方响应。史大人那边,想必也盼望着殿下早日前去主持大局。”
朱慈烺看了马士英一眼,心中暗自警惕,虽不知他此时的真心几分,但还是说道:“马总督所言极是。只是如今南明内忧外患,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本太子欲复兴大明,还需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马士英连忙躬身道:“殿下英明,老臣自当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这时,眼神犀利、浑身透着精明狡黠劲儿的商人杜光绍,迈着轻快且谄媚的步伐走上前来。他先是恭敬无比地向朱慈烺行了个大礼,那姿态仿佛恨不能将身子贴到地上去,而后满脸堆笑,声音中透着媚笑说道:“太子殿下,诸位王爷,诸位大人呐!方才听闻路巡抚安排的快船,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这等待的时光难免有些枯燥,依在下之见,不如咱们就移步到在下的园子里面,听听那动人的小曲儿,看看曼妙的舞姿,再小酌几杯美酒,如此惬意地慢慢等待,不知殿下觉得如何呀?”
朱慈烺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暗自思忖:“哼,这个杜光绍,莫不是又要故技重施,重演上一世的那套把戏,想把他女儿推出来攀附皇家?上一世,福王朱由崧就是被美色深陷重重困境,没能识破他的算计,吃了大亏。这一世,既然他主动送上门来,我就将计就计。收下他女儿,既能吊着他的念想,又能博得一个美女,何乐而不为?更重要的是,还要把他的钱财都收入囊中。有了充足的钱财,便能招募更多的勇士,扩充军备,到那时,南京那帮自恃清高的东林党人,还能奈我何?震慑他们自然不在话下。”
想到此处,朱慈烺脸上立刻绽放出爽朗的笑容,朗声说道:“哈哈哈,不错,不错,杜光绍,你倒是个心思玲珑的商人啊。本宫便却之不恭,叨扰一番了。”
杜光绍一听朱慈烺应下,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兴奋与得意,仿佛看到了自家飞黄腾达的未来。他急忙转身,对着身后的下人声色俱厉地喊道:“快快快!你们这些个狗奴才,赶紧去通知杜大小姐,就说太子殿下和诸位尊贵的王爷、大人在此,让她即刻带着歌舞团过来,给殿下和各位大人弹弹小曲,跳跳舞。都给我把精神头提起来,要是有一丝一毫招待不周,仔细你们的皮,打断你们的狗腿!”
下人吓得脸色惨白,如蒙大赦般飞也似地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