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凤鸣被喷了一头一脸的酒,傻不楞登的抹了一把脸。
怡宁刚被酒呛住了,拿绢子一个劲的捶着胸口,咳了几声。
叶画和裴凤祈摇头一笑,众人哈哈作乐。
“好呀,裴凤鸣,姑奶奶看你毛栗子吃的太少啦!”
景苏蝉竖起了柳眉,站起身来,就要去打,裴凤鸣吓得再不敢要酒,端着空杯子就跑,二人你追我跑,嚷嚷闹闹,大家看着也觉得好笑。
园内正是欢笑声不断,裴依依站在一颗木棉树下头,手里绞着帕子放在嘴里轻轻的咬着指甲,伸长着脖子往园里看去。
相比于寿康宫的沉闷,这里简直是欢乐的天堂。
太后不喜欢裴凤祈,她本不该来,可是子言哥哥来了,她想见他,在云雾山的日子,她每日每夜都思念着他,渴望可以见到他。
她站的腿都些僵了,身后的宫女道:“公主,怎么不过去?”
“嗯,这就过去。”她几乎一步一挪的往园内走了过去。
越是要接近景子言,她越是紧张,心跳的越快,让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的嘴唇就有些发了紫。
她不知道她的出现会不会让人觉得突兀,眺目远看了一眼那个笑的恣意放纵的少年,周遭的一切仿佛不再存在,她的心里也不再有其他人。
她迟迟疑疑的终于走到了人群之中,走到裴凤祈和叶画面前先行了一个礼:“安乐见过太子,太子妃,安乐冒然来访,实在是打扰了。”
叶画对裴依依不甚熟悉,这些日子,除了那天她故意绊的秦贵妃差点落胎,大多躲在寿康宫养病不出来,她并不了解她,所以只礼貌性的说了一句:“原来是安乐公主,不打扰,欢迎之至。”
太子并没有看她,只略略抬手道:“起身吧。”
“安乐,你怎么来了?听说这些日子你都不舒服。”怡宁与安乐虽不常在一起玩,但也是从小到大一起在宫里长大的小姐妹。
只是太后太过严厉,安乐又病病歪歪的,行动间就要犯病,她从来也不敢太过接近安乐,不过对于安乐的病,她倒颇为怜悯。
都是一样的年纪,却不能一样的痛快玩耍。
安乐柔弱一笑道:“多谢怡宁妹妹关心,我身子已经好了,今天听说太子哥哥这里很热闹,我就来凑个趣了。”
“我们正在喝酒呢。”
“可惜我沾不得酒。”安乐很是艳羡的看了看怡宁,又看了看欢乐的众人,眼光一瞄,又看到正和裴顼,白桃花划拳划得高兴的景子言,她脸上作烧,又对着怡宁道,“怡宁妹妹,你且自在玩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坐坐就行了。”
“那好吧。”怡宁盈盈一笑。
“好九妹,亲九妹,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叫你霸王,母老虎啦。”
又传来裴凤鸣的求饶声,他站在景苏蝉对面连连作耶。
不说还好,一说景苏蝉更来了火气,裴凤鸣一见景苏蝉气冲冲的飞奔而来,继续撒欢似的跑。
“怡宁,你快过来帮我在那头堵这小子的路,如今他别的本事没长,倒长了逃跑的本事了。”景苏蝉在那头冲她招手喊道。
“来啦!”怡宁转身跑去,刚跑两步远,绊在草上,一个趔趄正好跌在了景子归的面前。
景子归赶紧上前扶起她,怡宁趁势“哎哟”一声,然后倒在景子归的身上,嘴里呜呜咽咽道:“子归哥哥,好疼,我好疼,我的脚扭到了,不能动……”
她虽然想挤出两滴眼泪来,只是太过欢喜激动,任凭怎么酝酿情绪都挤不出来,满脸的都是傻傻的笑意。
子归哥哥,能这样靠着你正好,你可不要怨我装,我实在是太喜欢你啦,你不肯主动,却叫我一个女孩子主动,唉唉唉,子归哥哥,你可真是太不解风情啦!
景子归正要将她扶的坐下,怡宁很舍不得他松开她,想继续缠着,可人这么多她也不好意思。
叶画借机笑道:“八哥,我瞧怡宁的脚扭的不轻,需要你帮她正正骨。”
裴凤祈看了一眼叶画,叶画冲他挤挤眼,他会意一笑。
怡宁一听,赶紧哎哟哎哟的呼着痛,两眼巴巴的望着景子归。
景子言又趁热打铁道:“八弟,你愣着作甚,公主都疼成什么样了,还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帮公主正正骨去。”
景子归知道叶画和景子言的意思,他也知道他们都知道他对于怡宁其实是喜欢的。
在他眼里,怡宁是个最纯粹的公主,虽然刁蛮娇惯,却不飞扬跋扈,心思更是透明的像水晶一样。
自打绒绒去了宫里做她的伴读,怡宁便隔三岔五的到景府来,况且在宫里,他们也时常玩在一处,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般的长大。
只是对于男女之事,他素来内敛,怡宁又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所以从来没有挑明过,想不到,今日竟让哥哥妹妹逼的摆在了明面上,他素来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也不惧旁人的眼光,直接将怡宁抱走。
景苏蝉一愣,也不追裴凤鸣了,赞赏万分的点头道:“这下八哥哥总算开了窍。”
珍珠见状,赶紧引了他二人去了安静的暖阁。
怡宁被他抱在怀里,一颗小心脏跳的扑通扑通的,她从来也没敢想像有一天会这样让子归哥哥抱在怀里,他的怀抱好宽广,好温暖,她简直幸福的要死掉了。
裴依依更加羡慕的往景子归和怡宁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她选择了在景子言身边的一个圆凳上坐下,因为与这里的人都不甚熟悉,她显得有些拘束。
默默的望了一眼景子言,默默的问道:“子言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你,你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