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执事平日不大爱笑,这会儿挤出来的笑容,再配上他脸上上了年纪的纹路,让阎涂觉得他活脱脱像朵枯萎的菊花在向他招摇。
“这货嘴巴也太损了!”
在场众人首次意见一致感叹了阎涂的“损”,但都默默忍住没敢笑出声来,生怕成为下一个被他盯上的倒霉蛋。
方流更是神色古怪,万幸自己上次申领外出任务的时候,态度规矩,没有冒犯到阎涂。
所有人的眼睛都望向黄执事,甚至包括连薛龙山和东门守墓人,都在好奇黄执事将会怎么回应。
黄执事此刻笑容微僵,嘴角部位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两下,但他马上深吸一口气,用手拍拍脸部肌肉,果断按照阎涂的说法,端正了面容。
完全像忘了阎涂刚才讲过些什么,黄执事瞬间神情平静道:“阎大执事,属下向你禀报。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守墓人外出觅食呢,起了些冲突……”
阎涂频频点头,似乎颇为满意黄执事对上司命令的贯彻落实。
黄执事侃侃而谈,居然又一次把大家的注意力,从阎涂身上转移了过来。
众人颇为感慨,心中都闪过同样的疑问:“在地恶墓能当上执事的人,难道都是奇葩不成?”
阎涂嚣张跋扈,一张损嘴能说的老天也无颜面。
黄三城府深厚,两边脸皮能作城墙挡千军。
不少人忍不住偷偷瞅眼薛龙山、田覆、连元熙三位执事,甚至有些个耿直汉子就直勾勾的盯着三人看,想要与他人来一场“谁先发现奇葩”的游戏比赛。
当然,对于这些眼神,三位执事也非常人,直接选择了无视。
场中央,黄执事继续向阎涂:“您看这里躺着的这位,他是东门的吴钱,可能流放前威风惯了,这些天不好好觅食,就爱找茬干扰别人,显摆下以前的威风。可怜这孩子命不好,心比天高,却不抗揍,也不知道他惹了谁,今天一不留神他就自己翘辫子了……”
薛龙山越听越不对劲,虽说是吴钱确实对方流动过手,而且有他的授意。但结果毕竟是吴钱被方流杀死了,可是黄执事自始自终连方流的名字都没提及,好像吴钱就是个自己走路掉坑里摔死的倒霉孩子而已。
他本是杀伐果断之人,但由于修炼功法的问题,最近性格愈发暴虐。
面对阎涂、黄执事这两大奇葩,他担心自己控制不好脾气,于是朝着跟随自己前来的东门守墓人等使了个眼色。
“阎大执事,我弟吴钱之死,内必有冤情,凶犯方流就在北门韩某望您主持公道,明查此事!”韩益光站了出来,俯首禀告,声泪俱下,但眼中无一丝伤感,也许怕人发现,头埋的更低了些。
“哦?”
阎涂见韩益光插话,看了眼薛龙山,又瞅了瞅方流,伸手止住黄执事继续述说。他挪步到吴钱尸体近前查看死因,他用手在吴钱伤口处比划了几下后,沉默不语,陷入思考。
突然,他身形一动,出现在方流面前,没见他展现任何气势,但方流身子却不能动弹了。方流敢肯定,阎涂能不动声色困住他,绝对拥有炼丹境强者实力。
阎涂一改刚才嚣张气焰,冷静地弯腰捏了捏方流几处关节,又捏了捏方流的小腿,沉声道:“你是帝京城方家的人?”
方流身形难以动弹,只好微微点了点。
“人是你杀的吧?”阎涂再问,眼神却在已表示不用质疑。
方流还未回答,黄执事这时走来,轻搭一下他的肩膀,才使得其恢了行动能力。
黄执事接着阎涂的话,回道:“大人!吴钱确实是方流所杀,但他实为自保,还请大人酌情见谅!”
阎涂眼皮一抬,傲气又犯:“黄三,刚才你都说了老半天了,现在到我问话的时候,你立马就要我酌情,当你也是大执事啊?别逼我喷你一脸。”
见黄执事吃瘪,薛龙山心喜,又示意韩益光补充说道:“诸位大人,墓园规矩,守墓人相残应加重服役,若置人死亡,当以命偿还。黄执事说我兄弟吴钱欺人,却不知又有何证据?”
在说到“证据”二字时,韩益光特地咬字更加清晰,像是对刚才黄执事要其提供方流杀人证据的回应。
阎涂横了韩益光一眼,转头盯着黄执事道:“现在看你怎么收场?”
方流心中气愤,步入场中朗声道:“东门屡屡欺人,人尽皆知,若非吴钱要害我性命,我焉能杀他。再说,东门不是早准备在年度大祭动手杀人么?现在自己这边死了个人,倒是想讲起规矩来,不知是是何居心?”
方流此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