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完全摆脱幻觉,伸虎腕抱住了她。
蝎娘子先是一愣,接着恍然笑道:“兄弟,是我,是完全信赖你的仇萱。”
他苦笑,说:“我想,我会听你的话。”
她亲呢地亲了他一下,说:“好兄弟,不是去想,而是去做,彻底除去心中不必要的自疚,去寻找你终生的幸福。象我,我并不认为我这一生已经毁了,我并不怨天尤人。人,总该有他自己的主见,有他自己的追求幸福和权利的。”
他也在蝎娘子的额上亲了一亲,由衷地说:“是的,萱姑娘,我祝福你。”
她爽朗地笑,说:“兄弟,你是第一个衷诚祝福我的人。”
“我会永远为你祝福的。”
“我也祝福你。”她欣然地说。
“谢谢。”
两人取出干粮,蝎娘子一面进食,一面将血花会解州总秘坛的虚实一一详说。两人食罢休息,娓娓清谈等候日落西山。
平阳附近并末下雨,入暮时分繁星满天。
水利池旁的大宅中,入夜便杳无人迹,戒备森严。这处元都观三子与外界接触的秘宅,警备已加强了数倍。
两个黑影在二更时分,沿池旁小径大踏步直趋院门,引起了一阵猛烈的犬吠。
距院门尚有十余步,路旁的树后闪出一个黑影,沉声问:“什么人?这是私人宅院,不许接近。”
走在前面的崔长春止步说:“是我,游神关彦在吗?”
“你是谁?”黑影追问,语气微愠。
“黑衫客,蝎娘子。”蝎娘子接口。
黑影大惊,扭头便跑。
“站住!”崔长春沉喝。
黑影跑得更快,向院门狂奔,竭力大叫:“有鬼!有鬼……”
蝎娘子笑道:“这家伙疯了。”
崔长春却不以为然,说:“他没疯,而是以为咱们已经死了。”
一面说,一面向院门走去。
“嘭!”院门开而又合,重重地关上了,在外仍可听到里面的惊叫声:“什么鬼?你胡说八道……”
“是黑衫客和蝎娘子鬼魂出现。”
“胡说!”
崔长春不再往下听,在门上踢了两脚叫:“开门!鬼上门来了。”
里面先是一静,接着有人叫:“老天!鬼!果然是黑衫客的声音。”
“嘭!”院门被踢开了,两人大踏步而入。
厅门大开,抢出五个人,灯光外泄,照亮了院子,也照亮了两人的面容。
“老天!’’有人惊叫。
两人向厅门闻,五个爪牙骇然急退入厅,如见鬼魅,快惊疯了。
“砰!”崔长春丢下背囊,大声叫:“快叫关彦出来见我。”
蝎娘子接口道:“派人去叫元都观三子来,快!”
两人坐下,五爪牙方神魂入定,伯鬼的念头消失,代之而起的却是伯人的恐惧。一名爪牙惶乱地说:“两位请稍候,小的即派人去请。”
一名大汉上前奉茶,手抖得利害,茶溢杯外惊惶失措,脸色都变了。
崔长春心中不忍,说:“在下与仇姑娘活得好好的,不是鬼,你们不要怕。江湖人如果怕鬼,就不用混了,是吗?”
他并不知,爪牙们不仅是伯鬼,且另有原因。
坐候不久,崔长春突向蝎娘子低声说:“仇姑娘,气氛不对,你感到有异吗?”
蝎娘子也说:“不仅感觉到了,而且预感到凶兆……”
话末完,崔长春伸手将她拖倒,“砰”一声大震,他在倒下时将沉重的八仙桌踢得向侧上方飞起。
“得得得……”一阵暴响,强劲的暗器在一声机簧震鸣中,暴雨般射在八仙桌上。
厅柱所挂的四盏明灯,突然全都熄灭。
同一瞬间,崔长春在躺倒前发出了一把飞刀。
厅顶建有承尘,飞刀贯入承尘内。
“哎……”上面有人轻叫。
厅中漆黑,在旁守候的三名爪牙,已拔兵刃抢出厅外,向屋顶跳。
蝎娘子滚身而起,正待向外冲。崔长春一把拉住她,说:“不必了,人已走远啦!”
爪牙们空手而回,重新掌起了灯。
“你们熄灯的手法倒是利落呢。”崔长春激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