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愣了愣,随即笑了。是啊,无论是角马的迁徙,还是自己的抗癌之路,本质上都是对生命的执着。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记录下这震撼的一幕 —— 角马群在河里奋力挣扎,岸边的斑马和羚羊也跟着渡河,远处的朝阳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河面上,给这场生命之战镀上了一层悲壮的光辉。
渡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当最后一只角马爬上对岸的河岸时,河边已经留下了不少尸体,却也有更多的角马成功抵达了对岸。它们抖落身上的水珠,朝着草原深处奔去,仿佛刚才的凶险从未发生过。
雪松放下相机,眼眶有些发热。他见过光伏电站并网时的欢呼,见过民宿开业时的热闹,却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生命史诗。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苦难似乎都变得渺小,而生命的顽强,却又如此伟大。
“走吧,咱们去看看对岸的角马群。” 奥马尔发动车子,沿着河岸缓缓行驶。
对岸的草原上,成功渡河的角马群已经开始悠闲地吃草,幼崽们在队伍里蹦蹦跳跳,仿佛刚才的生死考验只是一场游戏。雪松看着那些鲜活的小生命,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你看,只要闯过难关,就能迎来新生。” 林峰指着那些幼崽,“就像你现在一样,熬过了移植,就能好好享受生活。”
雪松点点头,心里豁然开朗。这场马拉河之渡,不仅让他见识了自然的壮美,更让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 —— 不是追逐无尽的目标,而是珍惜每一次重生的机会,享受每一个当下。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马赛马拉草原上四处游览。奥马尔带着他们去拜访了马赛族的村落,见识了马赛人的传统生活:用牛粪建的房子,手工制作的饰品,还有孩子们在草原上放牧的身影。
“我们马赛人和草原是一体的,我们不猎杀动物,只取我们需要的,和自然和谐相处。” 奥马尔指着村落旁的光伏板,笑着说,“这是你们国家援助的光伏电站,现在我们晚上也有电灯了,不用再点煤油灯了!”
雪松看着那几块光伏板,心里涌起一股自豪感。他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光伏板的接线,笑着对奥马尔说:“这光伏板的寿命还很长,要是有故障,可以联系中国的光伏企业,他们会派人来修。”
“太好了!” 奥马尔激动地握住雪松的手,“你们的光伏技术,给我们带来了光明!”
林峰在一旁打趣道:“看来就算出来玩,你也还是改不了老本行。”
雪松笑了笑,没有反驳。光伏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只是现在,他不再把它当成重担,而是当成一种联结 —— 联结着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也联结着自己的过去和现在。
在马赛马拉的最后一晚,他们又来到了马拉河边。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河面上,远处的角马群正在悠闲地吃草,天空中飞过几只秃鹫,草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雪松和林峰坐在河边,脚下的沙子温热,河水缓缓流淌。
“这趟肯尼亚之行,值了。” 雪松感慨道,“不仅看到了动物大迁徙,还明白了很多道理。”
“明白什么了?” 林峰问。
“明白生命的意义,不是掌控,而是体验。” 雪松望着夕阳,“以前我总想着掌控光伏事业的走向,掌控自己的人生,却忘了体验生活本身。现在我才知道,能活着看一场马拉河之渡,能和兄弟一起看草原的日落,就已经很幸福了。”
林峰点点头,递给雪松一瓶当地的果汁:“能看到你想通这些,比什么都强。对了,家里来消息了,民宿的光伏研学项目火了,上个月接待了五百多个孩子,还上了省电视台的新闻。”
雪松笑了:“有大姐和姐夫们盯着,我就放心了。等咱们逛完摩洛哥,就回去看看,给孩子们讲讲非洲的故事。”
“还有个事,” 林峰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陈给我介绍了个姑娘,是县里光伏产业园的技术员,说等我回去见一面。”
雪松眼睛一亮,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对嘛!早该给自己找个伴了。要是合适,就好好处,别总围着我转。”
“先见了再说。” 林峰红了脸,转移话题,“明天咱们去肯尼亚山,听说那里能看到雪山和草原同框的奇景。”
雪松笑着应下,仰头喝了口果汁。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草原,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马拉河的水声潺潺,远处传来几声动物的叫声,构成了草原独有的夜曲。
雪松知道,肯尼亚的旅程即将结束,摩洛哥的古城和撒哈拉沙漠还在等着他们。但无论走到哪里,这场马赛马拉的生命史诗,都会永远刻在他的心里。它让他明白,生命是一场漫长的迁徙,有凶险,有磨难,却也有希望,有新生。而他,会带着这份感悟,继续奔赴属于自己的旷野,享受每一段旅程,珍惜每一个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