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红灯亮了三个小时,走廊里的空气像凝住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突然,手术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谁是六川的家属?” 医生的声音低沉,带着无力感。
六六爸和六六妈赶紧围上去,六安也往前凑了两步,珍珠从地上站起来,心脏狂跳,指尖冰凉。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六六妈抓着医生的胳膊,声音发颤。
医生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病危通知书递过去:“病人颅内出血严重,血压一直不稳定,需要马上进行开颅手术。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手术风险很大,生还的希望…… 很渺茫。”
“渺茫?”
六六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差点摔倒,
“医生,您再想想办法,求求您了,我儿子还年轻啊!”
“我们会尽力,但必须先签字。”
医生把笔递过去,眼神里满是同情。
六六爸接过笔,手抖得厉害,笔尖在纸上蹭了好几次,才勉强签下名字。
泪水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红灯依旧刺眼,却像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死亡宣判。
珍珠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生还希望渺茫”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靠在墙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流,嘴里不停念叨:“六川,你不能有事,你答应过我的……”
手术室里,无影灯的光惨白地照在六六脸上。
他的脸比纸还白,嘴唇干裂,却还在轻轻动着,声音微弱得只有旁边的护士能听见:“珍…… 珍珠……”
护士凑近耳朵,才听清他在喊珍珠的名字,心里一阵发酸,悄悄擦了擦眼泪。
医生们正在紧张地进行手术,器械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手术室里格外清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个人都在和死神赛跑,却没人知道,结局会是怎样。
凌晨时分,手术终于结束。
六六被推出手术室,身上插满了管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手术暂时稳住了情况,但还需要观察,能不能挺过来,就看今晚了。”
医生对守在外面的家属说,语气里带着疲惫。
六六妈趴在重症监护室的玻璃上,看着里面毫无生气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
六六爸背对着众人,肩膀不停颤抖,六安红着眼,拳头紧紧攥着。
珍珠也想凑过去看看六六,却被六安拦住了。
“你别碰!” 六安恶狠狠地瞪着她,“要不是你,我弟能这样?你还有脸来看他?”
六六妈也转过身,指着门口:“你走!这里不欢迎你!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珍珠看着他们愤怒的眼神,心里满是绝望和委屈。
她想争辩,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往后退,退到走廊的角落,远远地看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眼神空洞。
这一夜,没人合眼。
六六妈一直趴在玻璃上,六六爸坐在椅子上,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六安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珍珠则在角落里蜷缩着,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重症监护室的警报突然响了。
医生和护士匆忙跑进去,家属们也跟着冲过去,扒在玻璃上,心提到了嗓子眼。
没过多久,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病人情况恶化,你们进去见最后一面吧。”
六六妈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被六六爸和六安扶着,走进了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