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对了,你那个朋友还没醒吗?下午我们就要回宗门了,仙尊还在跟我阿爹议事。”
“下午?这么仓促? ”
“仓促了才好嘞,魔尊都跑了,我们也没什么好待的了,还是宗门里安全。”秦歆捏捏她的手,杏眼弯弯。
“而且你的朋友也要早点回去医治。”
黎簌染勾勾唇,替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嗯,有劳了。”
“我是你姐妹!跟我客气什么。”
秦歆撑着脸,说话间发间飘带晃动,像只雀跃的小鸟,黎簌染莞尔,心底却颇为矛盾,眼前这个小丫头看着单纯,不知是不是真的单纯。
午后,黎微墨吃过饭,收拾他的东西,黎簌染趁他叠衣服的时候,偷偷把自己新晾晒的衣裙丢到他手边,想让他顺带叠了。
黎微墨看着这么多裙子,眉头一皱,回头瞪了一眼正在偷懒的亲娘,默默伸手叠了起来。
“娘亲,今天有人说你坏话。”
“我知道。”黎簌染打了个哈欠,即便睡那么久了,到了午睡的时间还是有些发困。
面对那些弟子的言论,她都只当听听笑话,没往心里去,无非就是说她配不上时衍仙尊,也无伤大雅。
“可是歆歆姨很不开心,你没来的时候,她看着那些人的眼神,向着了火似的。”
“不过他们说的话也真是奇怪,炉鼎明明是用来炼丹的东西,他们偏说你是炉鼎,还说如果你不是什么炉鼎,我爹看都不看你一眼,然后歆歆姨就带着我去找别人论剑了。”
“还挺难听……”黎簌染算是明白秦歆的阴郁到底从何而来了。
“所以他们是什么意思啊?”黎微墨抬起头,总觉得那些人说的话,就像衣袖上杂乱的配饰,理也理不清,想也想不明白。
黎簌染本想开导一番孩子,可还未开口,屋门便被推开。
“在说什么?”清朗的声音入耳,将将落下,又有一个更为成熟温润的声音紧随其后:“原是我来晚了,昨日那桃花酿,可还称心?”
她一回头,却见木门外散落清透的日光,白衣身影身后跟着一个素色的身影。
秦望竹迈步进屋,朝着黎簌染笑笑。
她回以微笑,称心,那桃花酿的味道当真是让人永生难忘。
“秦伯伯。”黎簌染起身问好,被喊的人和蔼地笑笑,年轻的面容上透着更加成熟的随和,“本是想来瞧瞧孩子的,可不是有意来偷听的。”
秦望竹很喜欢孩子,只要看到小孩子,他都会兴致颇佳的想抱起来逗逗。
但不喜欢脏脏的孩子,这一点黎簌染非常清楚,儿时每次秦望竹来访云山剑宗时,总要给她施个避尘诀,再抱着她玩儿。
这大概就是医者的洁癖。
所以一听说黎微墨是个干净可爱的小朋友,就迫不及待的想瞧一瞧。
他进了屋,便径直望向黎微墨的方向,温和地笑笑:“小阿墨,方才谁说了你娘亲的坏话,告诉我,我帮你。”
凌汐默默走到黎簌染身旁,淡淡勾唇。
“我不认识,但我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儿!”黎微墨放下手中未叠好的衣服,迈着小腿走到秦望竹面前,也不胆怯,抬头打量着眼前人。
“娘亲,我该怎么唤他?”他悄咪咪捏捏母亲的衣袖。
“唤我爷爷就好。”
秦望竹眯了眯凤眼,他和凌汐同辈,虽然让孩子这么唤他有种占人便宜的感觉,但他家儿女不争气,活了几千年了,总想被人唤声爷爷。
凌汐抿唇,点点头。
见爹娘没异议,黎微墨乖巧地唤人,秦望竹笑着应了一声,俯身抱起孩子,商量道:“我带你去瞧瞧我秦家的弟子,你只管认人,我替你们做主。”
“可是歆歆姨说小肚鸡肠,容易记恨人,我们还是别管了吧……”
黎微墨抱着他的脖子,只觉得这个人身上淡淡的清香很好闻,听了他的话,再看爹娘的反应,感觉应该是个很好的长辈,自己可不想让别人惹了麻烦。
“他们可不敢记恨我,我是你歆歆姨的阿爹,整个秦家我说了算。”秦望竹勾唇笑笑,腾出一只手拍拍黎簌染的脑袋:“簌簌,那我便把孩子借走了。”
“伯伯愿意为我做主,我当然没有异议了。”
“嗯,小阿墨,我带你去转转。”说着,他便抱着孩子走出了门,一大一小其乐融融。
黎簌染默默朝着凌汐竖起大拇指:“仙尊聪慧。”
流言蜚语说大也不大,他们两个大人自然不方便在别人的地界发恼,孩童稚嫩,若是黎微墨因这些流言受了委屈,又恰好被秦望竹撞见,他不想管也得管。
凌汐默不作声地勾勾唇:“昨日偷听,今日便有流言,应是有人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