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眸又适时地和他说了句话,他温柔地侧过脸同她说了句什么,再也没有后顾,径直离开了。
我像一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呆呆看了很久空无一人的庭院,才想起这里还有人。
猛地扭头回去,麦臻东也看着我,目光十分关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子。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开口的时候还是泄露出声音的一丝颤抖。
他大约是无话可说,只文不对题地答:“我真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他们。”
“哦。”我低下头,“我们回去吧。”
老麦三言两语同莫家明道了别,莫家明似乎也察觉到异样的气氛,只说:“妹子,下次再来玩。”
“好。一定。”
下楼的时候我问:“他一定很有钱吧?那么多珠宝,就跟卖菜似的堆着,也不怕弄丢了。”
“他家不缺钱,不过这小子自己闲不住,一个屋子里就堆了五千多万的裸钻,都是自己去南非跑来的一手渠道。”
“真会有人来买?”
“你今晚看到的不是人?很多人到了这里买玉买钻石,也跟买菜似的。”
“嗯,有钱人好多啊。”
老麦跳上驾驶座,示意我系上安全带。
我还在絮絮叨叨地问:“你上次带女朋友来买了什么啊?”
他回我几句,依旧安静地开车。我知道现在自己的表现一定很奇怪,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缠着麦臻东说话,可我真的要说些什么啊,不然我就要炸开了。
“白晞,很难过的话,哭出来也好。”他忽然轻声说。
我怔了怔,“可是为什么啊?”
他看了我一眼,轻轻叹口气。
“为什么啊?”我语无伦次地说,“就算是普通朋友帮了个忙,也会打电话说一声吧?”
麦臻东踩下了刹车,抽了两张纸巾出来递给我。
我捏着软软的纸巾,清楚自己并不想哭,我只是拼命地在想,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可能,于是硬生生地顿住了。
为什么?
“他说他一直不喜欢秦眸,会帮她,只是因为她长得和我很像……可他们真的又在一起了吗?”我看到老麦的眼神,抽了抽鼻子,“我不是要嫁给他,我只是觉得……他,是不是骗了我?”
我想老麦是知道什么的,可他什么都没说,还是叹了口气,“白晞,以后对人要长个心眼。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毫无保留地对待别人的。”
回去的路上老麦在路边停下车,“我去买杯咖啡,你在车里等着。”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拿出了电话。
拨出沈钦隽的电话,枯燥单调的嘟嘟声响了很久,久到我的耳朵都开始发烫。
他没有接,也没挂断。
直到自动转为无人接听的语音提醒。
我想,这真是最残忍的一种回应。
哪怕是挂断,我会知道你不想和我说话,可你只是不理我,大概是因为,如今我已经不重要了吧?
我慢慢将手机放回包里,老麦风尘仆仆地冲回来,递给我一个纸杯。
指尖碰到那浓浓的温热感,我觉得我的忍耐力差不多也就到此为止了。
“师父,我想回家了。”我说。
一样是开夜车回去,心境已经迥异。回想起来,上次坐在沈钦隽的车上,尽管心里很怕很纠结,可我竟然能睡着;而现在,一样的车型,一样的位置,司机也是我信任的人,我甚至已经克服了对汽车密闭空间的恐惧,可我始终睡不着。
所以说,人和人终究还是不一样。
有的人,譬如沈钦隽,真的是我命里的魔障吧。
回到翡海已经深夜,我在华山路口就让老麦停下来,执意不肯让他送我进去。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会有什么事?这里是翡海治安最好的一条街。”
我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往里边走,快到家的时候,脚步忽然间放缓了。
我承认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门打开的时候,或许能够回到从前,他穿着家居服戴着眼镜,有些责怪有些忧容,“这么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