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洛笑着说:“好。这些年父皇心绪一直不佳,忽视了对你们兄弟的教育。以至于你整天沉迷于做木工活,你兄弟由检性情乖僻。都是父皇不好。”
朱由校见朱常洛神色渐渐暗淡下来,赶紧躬身说道:“这不能怪父皇,也不能怪皇爷爷,都是那郑贵妃和福王从中作梗。”
朱常洛颇感惊奇地说道:“难得你能这样看问题,父皇甚感欣慰。”
王安走进来,躬身说道:“李选侍派老奴来请皇上,去沐浴更衣。”
朱常洛摇摇头:“沐浴更衣不着急,你去传方阁老、叶阁老到乾清宫偏殿见驾,有要事商议。”
紫禁城乾清宫偏殿内。
方从哲、叶向高一前一后走进偏殿,朱常洛已经坐在正中椅子上等候了。
方从哲、叶向高赶紧跪地叩头,同时说道:“皇上身体刚刚好转,不该如此操劳。”
朱常洛:“二位阁老平身,赐座。”
王安走过来安排方从哲、叶向高坐好。
朱常洛:“朕服过红丸,立刻就觉得浑身通泰。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更觉得浑身是劲。有几件要务,同二位阁老商议一下。第一,皇长子的学业,以前确实有些荒废,此后必须抓紧。第二,皇太子的人选也必须早早确立。”
方从哲想了想,说道:“皇上所提两事,确实应该抓紧,但皇上大病初愈,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叶向高:“方阁老所言极是。”
朱常洛:“朕的身体很好,二位阁老不必担心。皇子的师傅,朕的意思是在翰林院和詹事府里挑选。”
方从哲问:“皇上有没有具体人选?”
朱常洛:“朕看詹事府左谕德孙承宗就很不错。”
方从哲、叶向高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静听下文。
朱常洛:“孙承宗的道德学问,在朝臣中口碑很好,朕心中也有数。”
方从哲、叶向高同时点点头。
朱常洛继续说:“从对梃击案的处理,到先帝驾崩前后的应对,都表现出孙承宗出色的理政才能。这次朕有病,孙承宗虽然屡屡违逆圣意,却表现出了可贵的赤胆忠心。让他当皇长子的师傅,朕很放心。”
方从哲、叶向高同时拱手说道:“皇上圣明!”
朱常洛接着说:“我大明历代很重视皇太子的确立。朕生为皇长子,却二十年不能明确皇太子身份,造成朕地位尴尬,朝局动荡不安,实为惨痛教训。朕绝不步先帝后尘,一定早早确立皇长子朱由校为皇太子。”
方从哲、叶向高立即同时跪地叩头,高声呼道:“皇上高瞻远瞩,实乃我大明之福!”
朱常洛:“二位阁老起来。如果二位没有异议,朕将分别与朱由校、孙承宗谈谈,择日宣布。”
李选侍撅着嘴、气哼哼地走进来。
王安跟在李选侍身后,小心地说:“娘娘,皇上正在跟二位阁老议事,老奴真不敢去打扰。”
李选侍白了王安一眼,埋怨道:“你真没用,请皇上去沐浴更衣,这点儿小事儿就办不好。”
朱常洛:“别埋怨王安啦,朕这就跟你走。”
夜晚,紫禁城翊坤宫外角落里,几个宫女、太监正在窃窃私语。
一个年长宫女兴奋地问:“你们听说了吗?”
一个中年太监反问:“听说什么?这紫禁城私下里各种流言蜚语,不断流传。我们知道你问的是哪一条?”
年长宫女:“鸿胪寺丞李可灼给病重的皇上,献了一粒红丸,简直就是药到病除。这个消息可在紫禁城里传遍了。”
一个小宫女叽叽喳喳地说:“我听说了,我听说了。我还听说皇上要重重赏赐李可灼。”
旁边又有几个宫女太监围过来,问东问西:“到底怎么回事儿?皇上要怎么赏赐李可灼?”
崔文升板着脸走过来,训斥这些宫女太监:“胡乱传播流言蜚语,等着挨板子吧!”
宫女太监们低头弯腰走散了。
夜晚,紫禁城翊坤宫正殿内,崔文升一走进来,郑贵妃就问他:“刚才听见你老大声音训斥那些宫女太监,怎么回事?”
崔文升气哼哼地说:“这些蠢奴才懂得狗屁?乱纷纷议论李可灼献红丸的事。”
郑贵妃问道:“本宫也听说了,说那朱常洛忽然精神焕发,一连接见了好几波人。”
崔文升阴笑着问:“娘娘也相信,那朱常洛是身体安康、精神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