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加入(二合一) 有名的廉价饭馆里早上刚起床的人纷纷下楼消费吃饭，手头紧张的点上一两个金币的硬面包囫囵解决，有些富余的则吃掉了一个油星煎的鸡蛋；有些人吃了饭就匆匆离开饭馆，有些人在伊丽莎白圈的居住时限超过了，想要偷偷躲回楼上却被服务生小妹拎小鸡似的拎着衣领打开门扔出去。这些人都忽视不了门边坐着的那个人，看上去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年轻的身躯坐在那里却像一座雕塑，无声无息毫无活力，沉默着一动不动，若非隔一段时间眨一下眼睛，过路的客人估计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这个人，自然就是16岁的莫然。
服务生其实也是本届的参赛者，他与从未在宾客前露面的店长约定了一直雇佣到春季游戏结束，期间包吃包住，届时店长会支付10个积分和1000个金币来作为服务生丰厚的酬劳。他看着莫然的样子于心不忍，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兄弟，女人如衣服，别去纠结那些心烦事了，你都在这坐了一晚上了，你还是上楼去睡一觉吧，我虽然工资不多，请你吃一顿发给你免单一天的房钱还是可以做到的。”
莫然仍旧坐在门边、仍旧是那个表情。但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并不表示他就没有内心活动，生锈一晚的大脑此刻开始转动，他没有去思考什么深奥的东西，只是被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开始顺着话里的内容思考。
女人如衣服？谁的女人？为什么如衣服？女人……是指我的吗？落落和冬琦姐？才不是，她们根本不是我的女人，我一个的高中生根本没有谈过恋爱。跟我说这些是安慰我吗？可是我从未谈过恋爱，我又怎么失恋呢？对，我现在才不是失恋，我只是……我只是……
“莫然？？”
熟悉的声音触动了他，机械式的抬头，映入眼里的是白落落和廖冬琪并肩跑过来，廖冬琪在他脸上拍了几下，但冰凉的皮肤刺激到了自己温热的手掌，她不由得惊呼：“莫然你怎么了？你身体这么这么凉？”旁边白落落听了也赶紧一探，记忆中遗迹里炙热的背就像冬日的火炉那样温暖，而现在他的温度甚至比天生体寒的白落落体温还要低。
之前在旁边安慰莫然的服务生见到这两人，一时冲动就开口道：“你们两个昨晚干嘛去了！”说完脑袋转过弯来发现不对又补了一句：“不对，你们干嘛去了关我屁事。关键是，你知不知道这孩子昨晚在这坐了一夜了？从他昨晚差点被招魂使吃掉到打烊下班，我亲眼看着他在角落里坐着，不过没想到早上起来发现他坐在门口……”说着说着差点又偏离主题，赶紧将重点扯回来：“重点是，这孩子坐了一夜还什么都没吃呢！”
服务生似乎还想啰嗦下去，却被仿佛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打断：“不要说了，不是她们的错……”不是她们的错……只是自己太弱了……就和游戏里一样，不够强的武器就会被卖掉，如果她们不要自己了，那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白落落和廖冬琪被这声音吓一跳，环顾四周，一来一去的话引来不少视线，扶起莫然往楼上走：“有什么我们进去再说。”
三个人上去了，服务生在原地捶胸顿足，因为他上不去。除了掌厨和洗碗打扫卫生的两个人以外，这小饭馆就只有他和小妹在外面招待顺带收银，如果他上去了下面肯定会忙不来的，而且小妹心算不好这里又没有计算器，九成九会被那些耍滑头的穷鬼玩。
服务生看了楼梯另一端好一会，似乎只要他盯着那三个人就会往回走。但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他还要趁着现在人少去前台清点昨晚的账目，算算昨晚有没有漏的，如果被那些不老实的捡了漏了，他就得上报店长，让店长出去找主神追账。
“服务员。”
“啊？”服务生回头，是之前两个扶着莫然少年离开的两个女人之一，而且是那个长得漂亮年龄比较小的那个。
“给我随便来几个丰盛点的菜，加起来别超过三百金币，钱先记着，晚点交房钱的时候一起付。”白落落说完后又马上走了，虽然廖冬琪的体力比她好，自称能扶稳莫然，但她还是不放心。
一路闯入莫然前晚住的房间，只见莫然坐在床上，低头不语，而廖冬琪则接了杯水走过去。
白落落关了门也顾不上别的了，坐到莫然旁边急切的问：“刚才那个服务员说的是真的吗？你在楼下坐了一晚上？”
廖冬琪也道：“是啊，我们三个中间只有你拥有战斗力，只有你能够在树林里保护我们两，要好好爱护自己啊。”
莫然一听，一股劲直冲嗓子眼，顶得他似乎有什么要被顶出来了。强忍住那股冲动，莫然压着声音才敢说：“我只是……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好没用，以前行动的动力好像全部来自你们……我发现没了你们我、我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呆在小饭馆，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呆在伊丽莎白圈，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呆在钢铁废墟……可是我不呆在这里我又能去哪？荒漠雪原火山海洋我都待不了，我要回沉默密林吗……”
没有目标的莫然就只是个脆弱的孩子，他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社会残酷的洗礼。时不时小打小闹吵个架的温馨家庭、随处可见各种无视他的同学和不怎么关心他的老师、路上遇到可能会冲着他叫的狗、和蔼可亲的邻居街坊，莫然就是个平凡到不能更平凡的人生。莫然中二冷却之后还从未想过读完书要怎么办，自己的兴趣目标、和要选择钻研的道路是什么？出社会之后他要做的是脚踏实地一直为他人干活的小职员还是出去闯荡寻求风险回报的创业人？自己将来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吗？自己会不会成为经典的父亲为了孩子而板着脸变成严肃形象？还有孩子们长大是会爱他还是恨他吗……但是这些都没有来得及去思考，他就进了这个鬼地方，以死亡和回报奖金闻名的杀戮都市，一个经常传言有去无回的杀戮都市。
在沉默密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没有了自欺欺人的两个角色扮演弱者给他上进的机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
两个女人听了也很不是滋味，曾几何时的自己，也是个和平年代中未必特殊的人，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颠覆传统规则的地方要生存一年才能出去。但两个人都是曾经遇到过打破桎梏情况的人，白落落的父亲到俄罗斯做生意，一下子赚大钱将贫穷的家庭变为“有钱人”行列，白落落的生活也从吃不起零食的孩子一跃成为一条裙子一千块的富家少女；廖冬琪本是山区的孩子，通过努力读书争取到了去城市里求学的机会，靠着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脱离山区农村的形象变成坐班白领，若非穷怕的母亲让她嫁给了那个已经不值得提起的人渣，廖冬琪肯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机会。
她们也在想，如果换做她们是现在的莫然，如果另外两个也一晚上看不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她们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人生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就是未知，她们也不敢保证自己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咄咄咄”有人在外面敲门，廖冬琪应了一声，前去开门，打开门看见是楼下小妹推着小车在外面，小妹问说：“呃，「随便几个好菜，不超过三百」是你们这点的吗？”
廖冬琪回望，白落落朝她点点头。
“是我们这的，你拉进来吧。”
“几个人？”
“三位。”
“好嘞。”小妹蹲下在推车里数了三个碗和三副刀叉，廖冬琪看到及时提醒：“请给我三副筷子，我们不使用刀叉。”
“好吧。”小妹放回刀叉，拿了几双筷子出来。“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东方菜谱水煮牛肉、鳗鱼军舰寿司、还有蓝眼睛们最爱点的蛤蜊海鲜汤配培根意面。合计……我记得阿奇说是298金币。你们是要东方的米饭还是西方的面包？”
“米饭，谢谢。”
……
饭桌之上好聊天，这是遗传了千百年的传统习惯，虽然这不并安全，但都这么大人了，总不可能还没学会什么时候可以说、什么时候不可以说。廖冬琪将莫然拉到桌子前，三人吃了几口，白落落和廖冬琪用眼神交流了几次，最终还是白落落忍不住要先开口。
“莫然，我们昨晚不是故意丢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