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默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树在摇曳,风在歌唱,时默站在窗前,外套被风带起向后轻刮。他单手揣进口袋,转了个面,医院楼层走廊空无一人。
电话里,女人嗓音平缓,面对要给人的诱惑,没有亲切只有职场的客套。
“本卖给我。”
走廊拐角突然冒出个好像会反亮的光头,那人缓缓探出的脸蛋有点红,隔得远时默看不清,只能招招手让人过来。
时平快步带冲的扑进时默怀里,时默被他撞的退后点靠墙站稳,虚虚搂住他,电话里女人和他讲的都是合同细条。
时默拿开点,拨了拨时平光秃秃的脑壳,无声问了句“怎么了?”
时平埋在他的胸前摇摇头,挨得近,他也不可避免听到对面的话术。
自从三天前他哥说要卖本,直到今天他哥在他所知里就接了大概有十个。
话术无非就是他们拿到大纲,根据本的风格定给他开多少。
时平不懂这些,但那些人报出的价格,他惊讶的合不拢嘴,但要是他知道他哥原先还比那些开价高个一倍或俩倍,那他会惊到怀疑人生。
女人许久未得到回复,轻笑声直言道:“你要供一个老人和弟弟医疗费,三年尽管没把你积蓄掏空,但也差不多见底了吧。”
这是时默的隐私,他从来没和人透露过,时平仰起头一脸不可置信这人做的这样。
时默被他弄笑,捏了捏他鼓包的脸。
女人能得知他的消息并不意外,玩这个圈子的,最忌讳不熟要交流的对象。
她讲的没有嘲讽也无幸灾乐祸,她只是客观的讲出事实。
比起含着不说,时默对她的直白心生好感,他捏够了收手,对电话说了这么久头一句话。
“并没有。”
女人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一阵酒杯碰撞声后,她嗓音含笑:“那非常抱歉我搞错了,但谁会拒绝钱呢?”
钱这种东西只有嫌少,钱包鼓囊囊,好似整个人都会鼓囊囊。
“你……”
“不要说我买的亏。”
女人响起火机碰撞声,烟被星星点燃,上升转眼不见的烟雾和她的话一样——无所谓。
“我就是要。”
时平这些天倒是没见过这样的,直接抢话问道:“不给剧本,不给大纲,而且你还要开几千万买,你还要吗?!”
他的话已经喊完,时默只能表示‘他不该管这些事’的推开他。时平站直,他哥只单看他,教训的话当着外人他不愿训。
时默向对面女人表示歉意,女人笑开了花,她好似发现重点,不介意这话,甚至是感谢。
“时默,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上你吗?”,女人怕他不理或者说别的,提前打断道:“你和箫景砚火遍全网的视频。”
女人为自己倒了杯酒,酒黄色液体在杯里打转、再打转:“你们讨论的很激烈,但我相信你重温一遍,肯定有别的想法。”
叮当——叮当——指甲轻轻撞击杯壁,冰块在里荡漾。
“我以上条件都同意,甚至我不会让任何人干涉你的剧本,你要什么尽管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做不到。”
时默启唇,女人依旧打断:“时默,值不值由我来定,投资商来定,时间还长,我等你消息。”
电话被果断挂掉,手机震动一声,连带着时平往后藏起发颤的指。
走廊安静的只有屋外树的摇曳,和眼前有点乱的呼吸。
时默将手机收回口袋,抱起臂看着一脸心虚的时平。
训人的话,他往往都是平缓:“时平,我教过你几次……”
“哥!她……她私自调查你还说出来……”,时平被刺激的语无伦次,他的手无意识托举着什么,颤抖的唇发出怒喊:“就因为我……我生病要钱,你就要忍让吗?!”
时平的耳朵突然开始鸣叫,他听不见自己的话,他只能大喊,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伴着掉下的泪珠,抿进唇是烫,张开唇是苦:“我不要,我不要!你凭什么为我吃苦!”
“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