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立生顿了一下,给所有人消化的时间。
“要么,你把今晚二十桌的酒菜钱,连带烟酒钱给付了?不多,也就一万块。” 朱立生伸出手指,戳了戳朱大海的胸口。
“你朱大海要是能把这1万块都付了,我就当你是真心实意来恭喜我,跟你握手言和,既往不咎!”
这一下,整个包厢彻底安静了。所有的村民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立生。
1万块!这比朱大海几个月的工资都多!让他付账,根本就是要他的命。
这种贪婪的家伙,别说让他出一万块钱,就是出门不捡钱,那都算损失。
朱大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朱立生,手都抖了。
“你!你这是敲诈!你敢敲诈政府官员?”
“敲诈政府官员?好大的帽子,你一个村长,算哪门子官员,信不信我一个月之内,让你丢掉村长这个村长的身份?”
朱立生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还有,我敲诈你什么了?你跑进我包厢,吓我亲戚,威胁我。我让你滚出去,或者买单,这叫待客之道!”
“你不是说要关心我吗?1万块,对于你这个朱家湾的村长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朱立生步步紧逼。
他知道朱大海贪钱,比谁都爱面子,比谁都怕丢掉村长身份。
真要是让他买了这1万块的单,真要是让他丢掉村长的身份,那朱大海后半辈子都会活在阴影里。
朱大海也知道自己把话说大了,村长确实不算官,也不是正经国家干部,但凡村民集体上访什么的,那他就彻底完了。
不能激起民愤!
更失了体统,他这个村长本来就不是正经来的,是他长期走后门得来的。
在河湾村根本谈不上什么威望之类的,他也只是尽量淘金,对管理村子或带领村子发展,根本就没那个想法,也没那个本事。
以前,村里是没有出现朱立生这样一个,突然就站起来的村民,他还能靠着一身“皮”压着村民捞油水。
再说村里大多留守的,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人大多外出发展,或直接搬迁走了。
否则原本两百多户的大村子,怎么可能就剩下不到八十户人家,且大多都是老人留守。
可如今村里突然冒出个朱立生来,有了带头的,一切就都有了变数。
朱大海思来想去,还是得压住朱立生,否则这个村长他也干不成了。
这才是为何他会一直找朱立生的麻烦,从一开始不给退鱼塘,就是要逼走他,让他外出去打工或流浪。
村里的年轻人就那么三五个,而最不受控制的,最容易炸毛、呲牙的,就是他朱立生。
但朱大海万万没想到的是,朱立生竟然凭借着一亩破鱼塘翻了身。
二十八万,虽然对大城市的人而言不多,但在人均年收入不足五六千的乡下,这些钱却可以办的好大事。
对付刺头,朱大海唯一能想到的两个办法,要么加入他,要么赶走他。
加入他是不可能了,立场不同。
既然加入不了,那么,就只能赶走他了。
今天这么一闹,他在河湾村本就不多的威信,算是彻底崩塌了。
想到这里,朱大海就对朱立生恨得牙痒痒!
“你别以为挣了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生子!有你哭的时候!” 朱大海被气得浑身颤抖。
平时破了洞的袜子,他都不舍得换新的。
平白无故扔一万块钱出去?
那跟割他的肉有啥区别?
他看了一眼门口那些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村民,知道今天这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哼!” 朱大海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
他知道朱立生今天有田娃这个“秀才”在,又有钱壮胆,底气十足、不好惹。
一甩手!
“走!我们走!”
朱大海最后狠狠瞪了一眼朱立生,带着两个村委跟班,转身快步离开了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