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听着柳艳姑的讲述,发现这具身体的一大缺陷,那就是对江湖之事所知很少,也不知是原来的陈云从不关心江湖事,还是记忆有短缺。
陈云让柳艳姑继续给自己讲解江湖大势,包括天下十大,佛道五宗,名门后起八英四十四杰等等,柳艳姑简短地给他讲述了一遍,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所以只是讲个大略。
不过陈云已经是受益匪浅,多少对江湖事有了一点自己的了解和看法,听完柳艳姑的讲述,他说道:“这么说,这个四海帮非常厉害了,那么宝鸡附近有没有能抗衡四海帮的势力或者人物?”
柳艳姑摇摇头:“没有听说过,四海帮在宝鸡虽然不能说一手遮天,但是哪帮哪派都得给他们面子,据说他们还收一种叫四方平安钱的供奉,有一些帮派为了讨好或者靠拢四海帮,就定期给他们缴纳交钱,真是毫无练武人的志气。”
“四方平安钱……”陈云抓住了一丝灵感,喃喃道:“这么说四海帮是很缺钱了?”
陈云想了想,忽然又问道:“师姐可知道四海帮平日行事如何?”
柳艳姑回道:“行事倒是公道,也没有听说他们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四方平安钱也是自愿缴纳,并不强迫。对了,这次我们去宝鸡城,还遇到了那个洪六正好回家,大柱偷听到他说什么要给铁矿交平安钱。”
陈云心中快速思量,王天福被自己打败后,洪六忽然回家,又提到平安钱,那么很可能就是王天福委托洪六给他搭上四海帮的线,这一方面说明王天福之前和向金宽是没有交情的,另一方面说明王天福的底牌就是洪六搭线四海帮。
四海帮很强大,目前阶段的自己绝对不能和四海帮正面对抗,那么只有化解王天福的这一招,让他和四海帮不能搭上线。
要化解王天福的招式,就得对症下药,既然四海帮需要钱,那么就给他钱,王天福能给的,灵山派加倍给。
不过这就面临着一个问题,王员外有钱,灵山却是穷光蛋,拿什么和人家竞争呢?
陈云陷入了沉思,柳艳姑看着他肃穆的样子,心里很担心,开口道:“要不……我去把王天福或者那个洪六偷偷杀了!”
“千万不要!”陈云忙阻止道:“洪六绝对杀不得,杀了王天福更有借口假四海帮之手对付咱们。没有洪六他还有其他手段塔上向金宽,如果让向金宽知道是我们杀了洪六,那么便成死仇。至于王天福……”
说到这里,陈云心中第一次对人起了杀念,不过仔细想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自己到铁矿寻找王天福之事,很多人都看到,后来起了争执比武,也有人目睹,如果王天福这个时候死去,长青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想短时间收回铁矿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他现在面对的困境,主要是既要对付王天福的后手,还要顺利接回铁矿,这其中的取舍平衡,颇为考虑一个人的智慧和魄力。
半响,陈云说道:“师姐,奔波一天你也累了,你先回房休息,明日咱们再从长计议。”
柳艳姑担忧地看了陈云一眼,想了想道:“好!掌门也无须太过忧心,实在不行,这铁矿咱们不要了,大家日子过得苦一点。”
陈云点点头,没有说话,柳艳姑站起来,还想说什么,最后也没有说出来,转身离去。
半夜时分,睡得不踏实的陈云清醒过来,披衣下床,从窗户向外望去,柳艳姑依然在门口孤寂打坐。
这些天他已经摸到规律,作为元子的柳艳姑只要是在灵山住宿,或者是离自己不远的距离休息,夜间就会不由自主跑到自己房外打坐。
原本,陈云以为是柳艳姑故意跑过来的,后来几次细心观察,发现运功完毕,她也是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说明并非她本意,那么就是系统搞得鬼,一定和那个至今还搞不太清楚功能的元元功有关系。
看着柳艳姑安静地打坐,陈云没有惊动她,此刻系统元元功图标那里,柳艳姑的信息已经变成:【元子:柳艳姑;修为:10日】。
根据陈云的观察,这个修为与日俱增,不是按自然时间算,不是每过一天增加一日修为,而是按照柳艳姑实际修炼的时间为准,如果一日晚间她没有在陈云屋外打坐,那么当日就没有修为增加。
同时,陈云也发现自己的元元功进度条也在缓慢变化。刚拥有系统时,元元功为0级,后来升为1级,得到一枚种子。过了这么多天,元元功迟迟升不到2级,但是进度条随着柳艳姑修为的变化,也在缓慢增加,虽然这种增加非常慢。
这个系统标准妙用无穷的元元功到底有什么用呢?还有就是元子的修为对柳艳姑和自己到底有何用途?
陈云感觉心中一片迷茫,就如同他刚了解的只露出冰山一角的浩大江湖一般,让他对自己的未来忽然充满不确定感。
第二日,思索一夜的陈云早早起床,然后亲笔写了一封信,盖上灵山掌门大印和自己的私印。
这封信内容不说,语气是非常谦卑的,可以说甚至超过前世他在生产总监面前为一位工友求情时的低姿态,陈云很久没有这样低声下气了,但是没有办法,灵山要生存,他还要发展。
叫来柳艳姑,陈云郑重地说道:“柳师姐,这封信关系重大,可以说事关我灵山派生死存亡,请一定要交到对方手中。”
说完,又额外交代了几句,都是有关这次行动的注意事项。
柳艳姑听到收信人的名字,惊愕道:“掌门,这样能行吗?”
陈云摇摇头:“不行也总要试试,但这个办法是最可行最有希望成功的办法。”
柳艳姑咬咬牙,点头道:“掌门请放心,我一定将信交给他。”
陈云有些犹豫道:“此行可能有危险,师姐考虑一下!”
柳艳姑不发一言,只是盯着他。
陈云不解其意,问道:“师姐可是不愿意?那么我重新找人。”
“不是!”柳艳姑开口:“我想……我……”
“恩?”陈云奇怪地看向她。
“没什么了!我走了,我会尽快赶回来!”柳艳姑欲言又止,忽然转身大步离去。
陈云目视她远去,心中有些感觉,这个女人可能喜欢上了自己,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这一封信可以说是兵行险着,如果弄得不好,不仅柳艳姑有危险,铁矿和灵山都有风险。但是这一招也正好切中王天福的要害,如果能起效果,那么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赌的就是人性和江湖声誉。
柳艳姑走后,陈云心中烦闷,一上午都过得无精打采,晌午时分,又碰到了一件倒霉事。
当时,陈云正在演武场观看弟子练功,仆人郑老蛋过来禀告说有客人来访。
陈云还没有什么掌门架子,听说有客人,于是亲去山门迎接。
在山门处,站立着一位玉树临风的年轻劲装武士,陈云追溯了一下记忆,没什么印象,于是抱拳道:“请问阁下是?”
年轻人同样抱拳道:“可是灵山陈掌门尊上?在下宏远镖局陈少峰,前来拜访陈掌门。”
陈云先听得对方礼貌,本是一喜,结果一听宏远镖局,心中顿时想起了姬凤,迟疑道:“本座正是灵山掌门陈云,陈镖头前来可是有何贵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