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回档——那天他为救苏小暖，被山神一掌拍死。再睁眼时，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死亡，触发逆命回档。”

当时他只觉得庆幸，现在想来——系统为什么偏偏在那天绑定他？为什么是他死了才启动？

“难道……它早就知道我会死？”

“难道……我的‘死亡’，是它启动的‘开关’？”

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他猛地想起白芷昏迷前说的话：“天道碑是假的……系统是钥匙……”

钥匙？开什么锁？

姜凡死死攥住戒指，指节发白。脑子里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你不是主角，你是实验品！你不是在修仙，你是在被‘观察’！

“每一次我拼命，每一次我挣扎，每一次我选择相信谁、保护谁……它都在记，都在学，都在优化那个要杀我的镜像！”

“我越挣扎，它越强；我越信任，它越能骗我！”

他忽然觉得恶心。

这三年的“成长”，那些“奇遇”，那些“巧合”——

苏小暖的维生素粉刚好能治瘟疫？

白芷的梦刚好能连通天道碑？

叶红鱼刚好在他最绝望时出现？

哪有这么多刚好？

全是安排。

“所以……我是个‘数据体’，一个被系统喂养的‘变量样本’？”姜凡靠在屋檐下，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它选我，不是因为我强，是因为我‘像人’——而它，想用我，证明‘人’终究会被规则吞噬。”

可他不甘心。

他想起苏小暖把维生素粉递给老人时的笑容，想起白芷在梦里喊“我不想忘”的哭声，想起叶红鱼那句“你选择了留下”时眼里的光。

这些，也是数据吗？

“如果连情感都是程序设定的，那我到底是谁？”

“如果我的愤怒、我的心疼、我的不甘心……全是代码，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闭上眼，几乎要被这无边的怀疑吞没。

可就在这时——

“凡哥！我刚梦见好多虫子在啃天道碑！”

苏小暖的声音像一束光，劈开了他脑海中的黑暗。

姜凡猛地睁开眼。

对，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他想护住这些人。

哪怕一切都是假的，这份“想护住”的念头，也是真的。

“系统，”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却坚定，“你可以骗我，可以利用我，可以造出一百个镜像来杀我……”

“但你永远别想让我相信——我活着，是为了被你删除。”

他跳下屋顶，用扫帚拨了拨地上的银水，忽然发现——银水里，浮着一片极小的鳞片，泛着红光，像鱼鳞。

“叶红鱼……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喃喃道。

就在这时，苏小暖披着外衣跑出来：“凡哥！我刚梦见好多虫子在啃天道碑！吓死我了！”

姜凡一愣：“虫子？”

“对！黑乎乎的，像蚂蚁，但会发光，还……还会说话！”苏小暖拍着胸口，“它们说：‘数据虫巢，即将苏醒’。”

姜凡眼神一凝。

数据虫巢？

他忽然想起叶红鱼说的那句：“维生素粉能唤醒沉睡的数据生命。”

“小暖，”他沉声问，“你最近给白芷吃的维生素粉……是不是加了新东西？”

“嗯！”苏小暖点头，“我加了点‘灵光粉’，是从后山采的发光小蘑菇磨的，可好看了！”

姜凡脸色变了：“完了，你把虫巢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