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坐下来,看着阿哲摆在他面前的红单,方才划掉的痕迹下方写着阿虎。
“刘先生也不见了?”王先生问。
“是,那边那位是他的妹妹。”阿哲指着金花说,“我本来想直接寻找阿虎,但是城隍的意思是一步一步来,所以我才请你过来协助我。”
“协助?”王先生疑惑。
“是,行规规定我们不能主动去揽事,必须有人请求才能动作,所以必须有你的协助我才能找标哥。”阿哲解释。
王爸爸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已经找阿标快一个月了,什么方法都用上了还是找不到人,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阿哲眉头一皱,“如果你这么消极,为什么还要去他上班的地方找人呢?”
王爸爸嘴巴张了又合上,眼神开始闪烁了起来,“我一开始很积极的找,报警、宫庙,能试的方法都试过了,但以我自己的经验以及我对阿标的了解,我知道他人可能不在了-亦或是我真的相信他不在了,总之,我在他失踪后一个礼拜后就已经失去希望,只是抱持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罢了。去他办公室的前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我梦到阿标人就在他的办公室,或许是因为我的精神紧绷到极点,我知道我的行为不对,但我隔天还是跑到他的办公室去找人,想当然尔,阿标并不在那里。”
“他怎么可能在那里?”说到这,王先生自嘲的笑了下。
阿哲看着王先生的双眼逐渐失去光芒,突然感到不舍。
“王先生,或许这么说很不负责任-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标哥,但我希望你让我试试看,或许有机会也说不定。”
王先生的注视着阿哲的双眼,被他认真的眼神感动,他突然柔和的笑了,他点点头,“好,请你帮我找我的儿子王清标,拜托了。”
阿哲回应王先生的,是坚毅的点头。
随后,他请王先生上香,交代一下他儿子的基本资讯后,再回到这里坐下,王先生依照指示地做了一轮后,阿哲握住他的手,轻轻地闭上双眼,在心里面呼喊着标哥的名字。
但阿哲什么都看不到,他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不合理啊,既然是老爷亲自指示的,那肯定会让他看到一些蛛丝马迹才对,怎么可能什么都看不到呢?
阿哲稳下呼吸,继续他的灵视。
然而,无论他多么努力,四周都只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感到挫败的时候,城隍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呆啊!’那是一种因恨铁不成钢,既生气又懊恼的声音。
阿哲被骂的莫名其妙,不自觉地开口回应了城隍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啊。”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阿哲问自己,突然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心惊。
会不会不是什么都没看到,而是什么都看不到?
阿哲深深吸了口气,深沉了自己的呼吸,让意识感受着周围变化。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什么都看不到,但隐约的,阿哲似乎听见一丝极微弱的声响,那象是有人的手指轻轻抚摸墙面的声音,而这声音太过微弱,以至于阿哲无法说的肯定。
但无论如何,只要这个声音确实是标哥发出来的,那就代表他暂时还活着。
阿哲努力地将心中刚萌生的欣喜押回原处,更仔细的感受着四周的氛围。
除了什么都看不到之外,他闻到了一些空气的味道,潮湿中带点铁锈味,但铁锈的味道并不明显,然后是泥土及草的味道,最后,是一股若隐若现的难闻气息,阿哲不确定那是什么味道,刺鼻的很化学,尽管若隐若现,但却令人忽视不了。
农药吗?
阿哲想了下,突然一个画面闪过他的脑海,而那个画面,正是他跟阿虎走错路来到田中央的画面。
猛然地,他睁开双眼。
他的举动吓到了王先生,但随后,阿哲笑了,笑得很明朗。
“王先生,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