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叹道:“此次演道,实是近年少有,谢师兄功夫卓然,真是令人望尘莫及。”
谢青山微笑道:“师弟过誉了,青山愧不敢当。”
王墨笑道:“谢师弟如此可有些矫情了,小辈弟子谁人不知你谢青山,说是鹤立鸡群也不为过。”
谢青山朝他看一眼,似笑非笑道:“我可不敢。倒是王师兄,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洛飞烟接口笑道:“只怕是白师伯也不曾想自己这徒弟如此了得罢。”
王墨啧啧摇头道:“你小两口还没成亲便如此一唱一和消遣师兄,以后还了得。”
洛飞烟登时面红过耳。谢青山干咳一声道:“师兄莫要取笑。”
王墨笑道:“好啦,不为难你们。此次一别大半年不得见,怕是回来时已被你甩开十万八千里啦。我还是加紧练功去,免得到时候出丑。”
谢青山笑道:“哪里话来,到时候我怕是只有让师兄指点的份。”
忽地想起一事,笑道:“倒忘了另一位大人物。”
王墨一拍脑袋,笑道:“也是。”
转头道:“岑师弟,不说两句么?”
林冲一愣,苦笑道:“可当不得这三个字。”
谢青山微笑道:“你也莫谦虚。两年练到这等地步,说起来已是骇人听闻了。岑师弟不论天分,还是苦功,均可称得上是第一等人才。”
林冲摇头道:“不敢。”
洛飞烟笑道:“莫说武功,岑师弟这性子,都跟迟师叔学了七八分。”
王墨大笑道:“这话倒真不假。”
林冲一愣,一时无言以对。
谢青山笑道:“不过我四象武学以心性入武,倒是真应了那四个字,人以群分。”
众人皆称是。
转眼行至石门前。谢青山目视林冲,眼中忽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道:“岑师弟若不嫌弃,三年以后,你我也切磋一场如何?”
林冲默然不语,无意间望了一眼洛飞烟,见她神色怪异,却猜不透是何缘由;反是自己不知怎的。
胸中燃起一股争雄之意,微一定神,微笑道:“既是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还望师兄到时手下留情。”
谢青山笑道:“客气。”
洛飞烟望望谢青山,又看林冲神色,心中不禁有些百味杂陈。
谢青山抱拳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诸位师兄弟且请留步,待青山游历归来,再与诸位一叙。”便接过洛飞烟手中包裹推门去了。
王墨叹道:“谢师弟此次一去,回来时只怕当真要化龙了。”
燕然道:“是啊,谢师兄功夫本就高深,此次游历可谓如虎添翼。”
王墨笑道:“是如龙入海。”
燕然笑道:“王师兄妙语。”
洛飞烟望着石门,心中既是欢喜,又是不舍。转眼瞧见林冲,却见他望着石门若有所思,眼中似有几分忧色。
众人纷纷散去。
林冲回到玄武观,却不练拳,径自入了内室,只见迟守端坐蒲团之上,双目微闭,宛如老僧入定。林冲不敢打扰,只是静候一旁。
不多时,迟守睁眼醒来,忽见林冲,不由讶然道:“找我何事?”
林冲道:“谢师兄方才已出谷去了。”
迟守微一沉吟,道:“你是想问,为何他还是出谷了罢?”
林冲点头。
迟守叹道:“这三日,我已将所虑之事与你三位师伯商议,只可惜你三位师伯皆觉我杞人忧天,并未采纳。”
林冲默然不语,眼中忧虑更甚。
迟守淡然道:“尽人事,听天命;喜固无用,忧亦无用。如今人事已尽,便各安天命罢。”
林冲知他所言非虚,便不再言语,只是躬身道:“是。”
便径自出去练拳去了。三趟拳下来,杂念尽除,越发专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