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十余日,仍无那老道消息,便也渐渐不去在意,照旧行医治病度日。林冲与乐心各自明察暗访月余,对林家兄弟行踪仍是一无所获。
几人商议之下,都觉林家兄弟多半已遁出洛阳,若大海捞针,怕是徒耗心力,便提出由林冲派人暗中留意察访,各人静观其变。
之后日子颇为平静,岑含也趁机随左空深造歧黄之术,得益颇丰,加之乐心不时来医馆,日子一久,渐成莫逆之交。
这一日,乐心照旧一大早便来医馆,却匆匆被左空请了进去,出来时正巧岑含得闲,却见他颇有些愁眉苦脸,不禁诧异,笑道:“你摆个苦瓜脸作甚?有谁欠你钱么?”
乐心眼一瞪,随即就泄了气,道:“若是有谁欠我钱便好了。”
岑含皱眉道:“你缺钱?”
乐心挠头不语,踌躇半天,看看周遭无人,便支支吾吾交代了。
原来左家感念他救女之恩已久,左大小姐更是芳心暗许,方才左空将他请进去,竟是欲招赘为婿,乐心一时愕然。
半天怔怔说不出一句话,左空只道他脸皮薄,便送他出来,让他考虑几日再作答复。出了门乐心方才反应过来,不禁头大如斗。
岑含故作沉思状,喃喃道:“不知这左大小姐长得如何?”
乐心摇头道:“这左大小姐虽不及你师姐,但也是洛阳城中出
了名的美人儿,上门求亲的世家子弟都踏破了门槛,却不知撞了甚么邪看上我这粗人。”
岑含一拍大腿道:“着啊!洛阳名门,又是美女,还不嫌弃你,这等好事都让你撞上,这便宜女婿不做岂不是瞎了眼?”
乐心一时气结,瞪眼道:“那我让给你,你去!”
岑含笑道:“我倒是想啊,可惜人家看上的是你,换了我不灵。”
乐心急道:“平日里当你兄弟,你不帮忙也就罢了,怎在一边说风凉话。”
岑含笑道:“好罢,不逗你便是,我只一点好奇,这事确实不坏,为何你如此不乐意?”
乐心叹口气道:“我也知此事不坏,但我乐心堂堂七尺男儿,二八年华正是建功立业之时,岂可沉迷温柔乡?何况我对那左大小姐也确无男女之情。”
岑含啐道:“前面那是屁话,大可成了亲再去建功立业。后面说的倒还勉强靠谱,这男女之事,确实强扭的瓜不甜。”
乐心连连点头道:“是了是了,正是如此。”
岑含瞟他一眼,皮里阳秋地接道:“不过么,兴许也能日久生情。”
乐心急道:“你到底帮谁!”
岑含摆手笑道:“慢来慢来,我自是帮你。你若打定主意,便推脱说已有妻室,只是在老家不曾出来,等你建功立业回去光宗耀祖便是。只是可怜了左大小姐对你一片痴心,如此做法,有些作孽。”
乐心笑道:“跟你认识这么久,倒不知你有这些花花肠子,此法甚好,便这么办,这左大小姐才貌俱佳,自是不愁找不到如意郎君,何必跟着我这粗人吃苦不是?”
岑含轻轻叹口气,喃喃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乐心皱眉道:“你说甚么?”
岑含道:“说你长得挺俊,不跟这左大小姐配一对真是可惜。”
乐心笑道:“不可惜,找个德才兼备的世家子弟不比我强百倍?何必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吊死。”
忽地想起一事,道:“你师姐呢?今日怎的都不见她人影?”
岑含微微皱眉道:“是有些奇怪,平日里这会儿早应该出来了,莫不是在药房?”
二人一路走到药房,却不见洛飞烟,询问之下,伙计却说洛姑娘今日尚未来过。
乐心怪道:“莫不是病了?”
岑含心中隐觉不妙,径自转到洛飞烟房前,只见房门禁闭,敲了几下门,却不见里头动静,不禁大声道:“师姐,你在里面么?”
如是叫了数次,仍毫无动静,岑含焦躁莫名,按着门的手掌忽一吐劲,将门弹开,只见屋内空无一人,摆设却有些许凌乱,桌上放着一张纸条。
岑含拿起一看,不禁心跳加剧,步子一动,箭一般蹿了出去,乐心措手不及,忙拔步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