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娘心跳如鼓,来京城之前,娘亲的话语在耳边反复回荡:
‘......不要紧张...放松...疼一下就好......’
此刻,她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软软的倚在赵构肩上。
赵构低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
“怕么?”
李幼娘浑身一颤,咬着下唇,摇了摇头,又似乎觉得不对,点了点头。
她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入旋涡的叶子,身不由己,却又隐隐期待被那旋涡彻底吞噬。
突然,李幼娘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
她本能的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她轻得像一片羽毛,带着少女特有的馨香。
层层叠叠的锦帐被赵构用肩头挑开,绣着缠枝莲的软褥触感温软。
他将她轻轻放于榻上,锦被下陷。
幼娘双眼紧闭,呼吸急促,小小的胸脯起伏不定。
“别怕。”
赵构温柔的声音在咫尺间响起。
幼娘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却见他双目含情,如同在鉴赏一件稀世珍宝。
这极致的温柔,瞬间击溃了少女心中最后一丝藩篱。
十五载深闺教养筑起的堤防寸寸瓦解,紧绷的身体,一丝丝松懈下来。
那积攒了整晚的羞涩、心动和懵懂的期待,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
她红着脸颊,眼中水光潋滟,唇瓣微启,羞涩的闭上了眼睛。
帐幔无声滑落,将这一方天地与外界隔绝。
烛光透过轻纱,将帐内染上一层朦胧的暖色。
后续按下不提。
窗外,临安城冬雪缠绵,敲打着宫阙万重。
也敲打着唐之荣(唐通判)府上的窗棂。
唐之荣身穿常服,脸色铁青,负手站在堂中,正死死盯着堂下。
他面前的地上,躺着五人。
五人中间铺着一块临时拆下的门板,他的独子唐玉郎,就瘫在上面。
往日里趾高气扬的一张脸,此刻肿胀变形、青紫交错,像个发面馒头,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双臂和双腿都诡异的扭曲着,显然不仅是被人卸掉了关节,骨头还断了几处。
唐玉郎身侧的四个家仆,脚筋俱断,舌头被人生生剜去,身上衣袍早已被血水浸透。
两个府中重金请来的跌打大夫满头大汗的围着门板忙碌,正小心翼翼的用木板夹住唐玉郎的手脚,再用布条缠缚固定。
每一次触碰,都引来唐玉郎杀猪般的惨叫。
“孽障!”
唐之荣猛的一拍几案。
“说!究竟因何惹下这泼天祸事?!若非巡夜兵丁认得你,你早就冻死在暗巷中了!”
他既有雷霆之怒,也藏着深深的心痛。
这儿子再不成器,终究是唐家唯一的血脉。
唐玉郎知道父亲向来刚直,哪敢说出自己调戏良家、反被痛殴的实情?
以父亲的秉性,若知晓自己在外如此行径,怕是不会替自己报仇。
只见他疼得龇牙咧嘴,脸上的血污和眼泪糊成一团,嘶声道:
“爹...爹啊!痛死孩儿啦!孩儿冤枉啊!您要给孩儿做主啊爹!”
“孩儿只是在归家途中,那些...那些杀千刀的歹人!凶神恶煞,毫无缘由,蹿出来就打啊!呜呜呜......”
“爹,您可是通判啊爹!一定要抓住他们,剐了他们,为孩儿报仇啊!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