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依云端千壶掩寂寞,纵使他人空笑我。
任他凡事清浊,为你一笑间轮回甘堕。
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
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
听弦断,断那三千痴缠。
坠花烟,淹没一朝风涟。
花若怜,落在谁的指尖......”
......
九百年后,霓虹灯替代了灯笼,电子音取代了醒木,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或是那醒木“啪”地一响,万籁俱寂的庄严。
或是漏刻滴答,沙痕缓移的漫长等待。
或是邻里间,互相托付的温情。
或是茶寮里,共饮一壶粗茶的会心。
或是瓦肆勾栏,粗粝汉子拍案而起、目眦欲裂的热血。
或是灯火阑珊,低头含羞、娇花照水的温柔。
那慢火煨出的耐心,那肝胆相照的默契,那生死契阔的熨帖,那深闺听雨、春来采莲、秋去刺绣、红烛剪影、逢郎欲语先含羞的女儿气......
八百年后,皆如薄雾,消散于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短剧和烈日红唇、高跟叩巷的张扬之中。
只余下喧嚣里,人群中,曲终人散后,难以名状的孤寂。
直到此刻,“赵构”才终于沉下心来,心甘情愿的融入这可爱的时代。
......
一场评书说罢,台下久久不能平静。
许多茶客冲出门去,将刚听来的消息奔走相告。
赵构和幼娘携手出门,瓦舍里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冬夜寒气重新裹上身来。
幼娘微微瑟缩了一下,清丽的小脸在灯笼的光晕里愈发显得怯生生的。
赵构自然而然的伸手,搂住幼娘的肩膀。
幼娘身子一颤,将头轻轻挨着。
赵构心情大好,说话都轻快了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秋桐,偷偷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他心里始终记挂着秋桐家里的情况,反正离得近,他便想着偷偷去清河坊看看丈母娘的糕点铺子,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幼娘心中自然也是好奇的,她见官家说得好笑,不由得嘴角一抿,“嗯”了一声。
两人沿街走去,边走边看,步履悠闲。
走不多久,街边的小巷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带着哭腔的嘶喊。
“放开她!你这畜生!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放开她!你给我放开她......”
接着便听一个阴阳怪气、拿腔拿调的男子说道:
“哟!你个死胖子,还敢骂小爷,你知道小爷是谁嘛?啊?!按住他!给我按住他!打!往死里打!”
“姓唐的!你给我放开她!放开她......”
“哟——原来你小子知道小爷是谁啊,那你哪来的狗胆敢跟小爷如此说话,给我打!打服为止!”
赵构眉头一拧,顿住脚步。
幼娘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身子往他身后缩了缩。
“官...公子,那边...”
“莫怕,看看去。”
赵构说着,拉着幼娘便朝巷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