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你快把鱼汤放进保温桶。”
如果要是比谁的话有分量,当然是昌平公主了,昌平公主是大太太,林蕴姗是三太太。
这回,昌平公主把主动权抓在了自己的手里,这时候,不强势是不行的。
林蕴姗还想说什么,儿子谭为义用右手背碰了碰母亲的后背,林蕴姗这才罢休,再坚持下去,势必会引起昌平公主的怀疑。
站在谭为义身后的凤儿看到了谭为义的小动作。
老爷早就想到了,林蕴姗傍晚到和园来,除了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将鱼汤喝到肚子里面去,还想把盅拿回去。
盅是罪证——林蕴姗果然心机很深啊。
既然盅是最重要的证据,那就不能让林蕴姗拿回去。
当然,盅也是最重要的道具,林蕴姗能用,谭国凯也能用,林蕴姗已经用过了,接下来,该轮到谭国凯用了,至于谭国凯会怎么用,到时候,自见分晓。
既然老爷已经喝了不少林蕴姗带来的鱼汤,林蕴姗母子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母子俩再次走到老爷的床边。
这次,母子俩目的有三:
其一,表现出对老爷的关心。其二,看看老爷喝了鱼汤之后的反应。其三,算是和老爷的告别——最后的告别。
老爷本来就不省人事,蚊帐里面的光线又比较暗淡,所以无法判断老爷此时的生命体征。
接下来,林蕴姗母子俩只能回怡园静候消息,一旦得到老爷脉搏和呼吸全无得消息之后,林蕴姗母子就会开始下一步行动。
他们在期待明天中午的大戏准时拉开帷幕——他们或许也想把明天中午的大戏提前。
老爷和昌平公主对林蕴姗母子下一步的行动也很期待,他们很想看到林氏母子最后的疯狂。
对林蕴姗母子来说,和园应该是出事了,所以,林蕴姗母子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
快到亥时的时候,林蕴姗想到和园去看看老爷。
她以为,老爷一直躺在床上,可能早就断气了,只是昌平公主和几个丫鬟没有发现罢了。
林蕴姗和谢嫂刚走出房间,被走过来的谭为义拦住了:“娘,您这是?”
“娘右眼跳得厉害,娘想到和园去看看。”
“这时候到和园去,为义以为不妥。娘这时候应该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这个十六岁的男孩比他母亲要沉稳多了。
他以为母亲这时候不宜到和园去,母亲现在该做的就是踏踏实实睡一觉,静等消息就是了。
其实,谭为义和林蕴姗一样,他也没法踏踏实实地睡在床上,房间里的灯虽然全熄灭了,但谭为义的眼睛一直睁着。
这种等待简直是一种煎熬。
寅时,谭为义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走出房间。
今天晚上,他和衣而睡,他在等待和园的消息。
谭为义走到一个房间前,在门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不一会灯亮了,仇岭打开门:“少爷,您有何吩咐?”
“仇岭,你到和园去看看。”
“仇岭这就去——仇岭去换身衣服。”仇岭的身上披着一件羊皮大氅,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衣。”
半盏茶的工夫,仇岭走出房间,他穿一身黑色衣服,腰上系着黑色的腰带,裤脚上打着黑色的绷带,脚上穿一双黑色的布鞋,头上扎着一条黑头巾。
“少爷,仇岭一会就回来。”仇岭一边说,一边双手抱柱,上了栏杆——他想上房顶,仇岭轻功了得,还会飞檐走壁。
“等一下。”
“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千万小心,不要让和园的人看到你。”
“少爷放宽心。”
谭为义还想说什么,仇岭双手抱柱,一眨眼的功夫上了柱顶,再仔细看时,仇岭已经不见了踪影。
仇岭沿着屋顶一直走到和园齐云阁的屋顶上。
此时,正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和园左右两个厢房的屋顶,如果仇岭到和园来,他肯定会走屋顶上来——仇岭有这个能耐。
当仇岭的身影在屋顶出现的时候,高鹏拎着剑闪出东堂的门,走到老爷房间的门口,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
门轻轻打开,开门的人是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