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的家人竟然还知道东儿原来的名字叫琛儿。谭老爷,夫人,东儿就是你们的亲生儿子琛儿啊!”
大太太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脸哽咽啜泣起来。
躺在床上的谭老爷禁不住老泪纵横。
站在门外的梅子推开门走到昌平公主的跟前,一边用手抚摸昌平公主的后背,一边道:
“太太,喜从天降,大少爷能回到你们身边,您和老爷应该高兴才对。”
昌平公主抬起头,拭去眼角上的泪水:
“傻孩子,我和老爷这是高兴啊!”昌平公主站起身,走到程班主的跟前,突然双膝着地,她要给程班主行叩拜之礼。
程班主蓦地站起身,也跪在大太太的面前;“夫人,您这是要折五洲的寿吗!夫人快快请起。”
“程班主,是您把琛儿送到老爷和昌平身边来的,您是琛儿的恩人,也是老爷和昌平的恩人啊!”
“昌平一定要给程班主磕三个头。”昌平公主道。
程班主用双手托住大太太的胳膊,想把她扶起来。
床上,谭老爷突然掀起被角,连鞋子都没有穿,也跪到昌平公主的旁边。
程班主一时手足无措,既想扶夫人,又想扶老爷,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程班主慌乱之时,老爷和夫人已经完成了给程班主行完了大礼。
程班主急中生智,也跪在地上还了老爷夫人三个头。
最后,还是谭为礼把谭老爷扶上床,欧阳大人把程班主扶到椅子上,梅子和冲进屋来的紫兰把昌平公主扶到椅子上。
程班主还想说什么,被谭老爷打断了话头:“程班主,您这份天高地厚的恩德,我谭国凯不知道如何报答。”
“昌平,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生了琛儿,却没有养育他,程班主对琛儿有再造之恩,程班主视琛儿为己出,这些年,程班主东奔西走,也该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了。”
“观音菩萨指引程班主来到歇马镇,这也是天意,国凯和昌平希望程班主就在此地勒马歇脚,让琛儿好好孝敬恩人。”
“程家班也可以在歇马镇落脚生根,歇马镇和歇马镇周边的青州、梧州、滕州,喜欢黄梅小调的人很多。”
“老爷和昌平想到一起来了。”昌平也有此意。
“谭老爷,夫人,这恐怕不妥。程五洲东奔西走,过惯了游荡的日子。”
“留在歇马镇,非但五洲不习惯,程家班的人也不习惯。帮琛儿找到亲生爹娘,这是程五洲应当应分的,琛儿能回到老爷太太身边,五洲也就放心了,这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
“程班主,您不领我们的情,我们还敢认这个儿子吗?”昌平公主话没有说完,便老泪纵横。
“夫人,这么多年,程五洲等的就是这一天。”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五洲现在就去跟东儿讲——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这孩子找你们找的好苦啊!”
“程班主,琛儿——程少主——他已经知道了。”谭老爷道。
“已经知道了,这太好了。在回歇马镇的路上,五洲还在想该怎么跟琛儿说这件事情呢!”
“我是说程少主大概是知道了,我们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就是相认的话,我们也要等到程班主回来啊。”
“大概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夫人房间里面的陈设和十九年前侯爷府一模一样,房间里面还有一尊观音菩萨像,关键是,我们已经知道程少主一到歇马镇就到镇上去寻找一种吃食——芝麻馓子酥。”
“老爷和太太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二墩子跟我们说的,十七号下午,程少主一到歇马镇,就让二墩子带着他在几条街上寻找一种吃食,昌平让赵妈做了一盘子芝麻馓子酥。”
“单凭这一点,我们就知道程少主就是我们十九年前弄丢的琛儿。”昌平公主道。
“夫人说的对,琛儿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这种吃食。”
“除此以外,在他的记忆里面,还有一条热闹繁华的大街,大街的尽头有一座石桥,桥下有一条河,河边有很多杨柳树,一棵杨柳树下停着一条木船,还有一条用石头凿成的船。”
“这些东西,经常出现在琛儿的梦境里,这些东西,琛儿已经寻觅了十二年。”
“国凯,昌平公主,可喜可贺啊!若愚做梦都没有想到,这次到歇马镇来会遇到这天大的喜事。”
“琛儿遇到了贵人,昌平公主命中果然不该无子啊!”
“是啊!我们一家人托的是程班主的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