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玄与费超然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欣秀文的眼中却尽是悔恨。
“刁长老、仇长老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权豹那特别的声音在屋外响了起来,还未等任何人回答,便“哗啦”一声推开了大门。
但脚步却沉重了,权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两张不同表情、又失去了生命光泽的脸,和满屋神情悲愤到了极点的脸,权豹在心底不由得一阵寒意悄悄地升起。
屋内的空气像是水银一般,存在着那么重的压力,使权豹的每一步都迈得那么艰难。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干的?这……这怎么可能?”权豹有些语无伦次,脸色阴沉得骇人,平日高谈阔论的他居然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
没有人笑他,这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语言的凌乱,这一切全在人的意料之中。
没有人能够具体回答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没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会这样,所有的人都在沉默中静静地品味着这沉痛而哀伤的氛围。
权豹也发现了一头白发的人,竟惊得有些不敢相信……
潘古阁静静地闭目,深深地呼吸着弱风中的冰寒,使心渐渐达到一种至静的境界,不断地调理着体内的伤。
四周的风呼啸着掠过,院子内很静。
“沙沙!”在转角处,火把的光亮把夜的深邃撕裂。
潘古阁感觉到了灯光的刺激,缓缓地睁开眼,便见仲武大步疾行而来。
“有什么情况?”潘古阁低低地问道。
“除厨房里三具尸体之外,其他的人全都未曾见到。”仲武沉声道。
“奇怪,人会到哪儿去了呢?有没有打斗的痕迹?”潘古阁不解地问道。
“没有见到,那三人是厨子的打扮,是中了一种剧毒而亡,似乎丝毫未曾挣扎过。”仲武神色有些古怪地道。
“你摸过尸体了?”潘古阁沉声惊问道。
“有什么不妥吗?”仲武不解潘古阁为何如此吃惊,奇问道。
潘古阁立刻如弹簧一般从木板上弹了起来,手出如风,迅疾地在仲武还未及反应的当儿,立刻点中了他心口的七大要穴。
“舵主,这是为什么?啊,难道……”仲武恍然而悟,惊叫道。
“你中了毒,你不该去摸他们的尸体,下毒的人是‘瘟神’莫死哭!”潘古阁神色凝重地道。
“‘瘟神’莫死哭?”仲武脸色大变道。
“不错,我及时封住你的七大要穴,只能暂时保证瘟毒不攻入心脉,但却还需要莫死哭的解药,或是找到医隐者付春雷,这世上大概只有他与‘毒尊’肖万邪可以不用解药救你。”潘古阁异常悲愤地道。
“想不到我仲武没有与敌人拼斗而死,却死在这冤鬼的毒药之手,甚是冤枉,不值至极。”仲武面色有些悲愤地道。
“仲武,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医隐者的,我想云大夫一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潘古阁安慰地道。
“哼哼!”仲武一阵苦笑,有些丧气地道:“可是我能够再多活几天呢?”
“兄弟别丧气,吉人自有天相,你在战场上杀敌都未曾死去,怎么会被小小的瘟毒给害死呢?大不了我们抬你去找那个什么英雄冢,找到毒尊,求他施以援手,何况云大夫自然会有让毒势延缓的方法,你又何必如此没有信心呢?”潘古阁有些牵强地安慰道。
仲武苦涩地笑了笑,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改个话题道:“死者的身体冰冷,而且灶中的火灰也早已冰冷,显然是已死多时,那瘟神也不知为何要杀这三人?那些兄弟是否被掳走?”
“风舵主大概也已启程赶往总坛,不在舵中,否则以‘瘟神’之能也不能讨得便宜,更不会没有打斗的痕迹。”
“我猜想大概是这样!”仲武有些无奈地道,神色间却多了几分伤感。
潘古阁发出一声夜猫子的叫声,立刻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潘古阁立定身子,气势立展,虽然体内的伤势并未曾痊愈,但却已经好多了,他望着赶至的符金邦和古惑,沉声道:“立刻连夜赶往岳阳,一刻也不容缓!”
符金邦一愣,急问道:“舵主的伤势……”
“没关系,仲武中了瘟神的瘟毒,需要急速治疗,所以我们必须立刻赶回总坛。”潘古阁毫不在意地道。
“瘟神莫死哭?”符金邦与古惑两人同时惊问道。
“不错,汨罗分舵众弟子都不见了,但我们已经没时间在这里磨蹭,必须立刻赶往总坛汇合,否则我们终难逃脱被各个击破的命运。”潘古阁严肃地道。
“属下明白!”符金邦望着正一脸苦笑的仲武,沉声道。
“我们走水路,以快艇与小船代替徒步,分合由心,不必拘泥于形式,让敌人无从下手!”潘古阁恢复了豪气地道。
“好,那我们立刻就走!”符金邦立刻向身边的弟子打了个眼色道。
林峰只感觉身体已经舒服了很多,已可以自己爬起来走上几圈,不过内腑依然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但这一切并不能影响林峰起来行动的愿望。
他的确是个躺不住的人,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这是他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
昨日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对所有招式一回顾,调整配合,有很大的体会,特别是经历过一次生死后,那种在死亡逼临之前的感觉是最值得回味的,而且似乎能够激发潜力,将功力与招式发挥到最自然、最具杀伤力的境界,他的感觉很留恋那一刻,可惜在事后,那似是遥不可及的记忆,很难找到那种感觉,不过对于武道的修为,不可否认,又是一点宝贵的经验,使他武道很顺利地向前迈进了一小步。
林峰因身具魔血,且胸口有那块“百家会”的神铁令牌,并不觉得如何寒冷,因为那块令牌本身就存在一股神秘的热量,不仅使他心口保持一片温暖,也出奇地使他心内保持一片祥和,因为受伤魔气本就减弱,才会有如此现象发生,不过林峰却并不以为怪,一切都只是自自然然的,他并不习惯去观察自己的内心之变化。
“吱呀!”林峰缓缓拉开木门,一阵刺骨的寒风涌了进来。
林峰只是将脖子缩了一缩,拉了拉领口便走出了木屋。
屋外是一片很平坦并不算大的草坪,枯黄色的小草轻轻地挂着一层薄薄的霜,在草坪的周围竟有三间小茅草屋,在晨雾中静静地立着,显得如此肃静,庄重,在寒冷的风中,似乎一切都未曾睡醒。
林峰出于习惯,深深地吸了口气,在寒冷而干燥的晨风中吸入了一丝隆冬的生机,春天已快降临了,阴沉了几天,今日终于又是浓雾遮天,大概天气就要转晴朗。
林峰缓步来到草坪中间,这里的一切都带着一种简朴而雅然的格调,四间小茅草屋,布置得倒是比较合理,还有几棵苍松与芦竹,依然不改昔日的容颜,几株素雅的梅花在墙角下斜斜地张开那温柔而倔强的臂,随着晨风,不住地送出淡淡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