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漪：“？”

宁枝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楠。

后者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但仍然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宁小姐说得对，今天是我的兄弟们没分寸了些。我会让他们改正。”

“喂，虽然林漪只是我的小玩物而已，但好歹给我一点面子，下不为例——”看着对方松了口气的表情，宁枝忽然打断施法，“啊，你以为我会这么说？”

李楠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赔笑凝滞在脸上。

虽然圈内早已传闻宁大小姐性格阴晴不定、极其乖僻，但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令人琢磨不透的人物。

宁枝：“如果今天我不在，你和你的好bro们就学不会怎么尊重人了吗？”

李楠嘴唇一抖，欲言又止：“不……”

宁枝转头看着林漪，指挥道：“去，给他们一人一巴掌。”

林漪看了她一眼，刚走上前一步，又被宁枝拉住了：“别用手打，脏手。用脚踹吧。”

片刻，墙角传来Alpha们的连声哀叫，一群少男东倒西歪地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扶着墙。

李楠被人搀着，名贵的衬衫上还残留着清晰的鞋印，大概是觉得没有颜面，全程垂着脑袋隐忍不发，面如土色。

宁枝兴奋得像瓜田里的猹，围观片刻不禁发出一声叹息。

林漪力气还挺大，幸好那天在酒店里没踹她一脚，不然真是遭老罪了。

“好了，得挠人处且挠人。”

等到Alpha们都鬼哭狼嚎得叫不出声了，宁枝终于笑眯眯地冲着李楠招招手，“道个歉吧。”

“……抱歉，林小姐，是我们逾越了。”李楠屈辱地捏紧拳头，咬牙切齿，忍气吞声地挤出几句话，“下次一定不会再逼迫你，也不会让他们说那些失礼的话。”

林漪一言不发地靠着墙，双手揣在兜里。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仿生树丛鲜艳的荧光，神色是漠然至极的，仿佛一团空白的幽魂，只有在看向宁枝的时候浮现出些许短暂的情绪。

宁枝饶有兴趣：“什么话，我听听？”

林漪漫不经心：“说我没人要，说你是舔狗。”

“哈？我告你们毁谤啊！”宁枝小发雷霆，“Y头，你再去多踹几脚！”

李楠脸色大变，连忙转身，一米七一米八一米七一米八地跑了，临走前他像是往旁边丢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连头也没敢回。

宁枝目送几人慌不择路的背影，绷不住笑了起来。

她一转头，看见林漪垂头蹲在草丛前，几缕发丝挽在耳后。林漪的脊背线条微微隆起，像是在寻找什么。

“咋啦？”宁枝低头俯瞰，“你丢东西了？”

林漪站起身来，低声道：“不是。”

“噢。”宁枝无心过问，耸耸肩，“那你接下来要干啥去？”

“吃饭。”林漪又把手揣回兜里，迈开长腿。

宁枝双臂背在脑后，两人一前一后地穿过被仿生植物簇拥的长廊。

湛蓝的荧光把整个世界都染成水波似的蓝色，树叶缝隙间隐约窥见两道相近又不同的身影。

绿荫深处，林漪走得慢一些，每一步都显得沉稳。宁枝的脚步更轻快些，不急不慢，但仿佛是有意不想超过林漪似的，始终和她保持着匀速距离。

静谧之中，林漪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她：“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别这么自恋啊。”宁枝无辜眨眼，“我也要去食堂吃饭。”

“你不是说，看不上那里的垃圾？”

“人活着哪有不吃垃圾食品的。”宁枝高傲地仰头，摊手，“而且我更想观赏你吃垃圾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林漪不再多言，两人走进人头攒动的食堂，拥挤的人群如同汹涌而至的潮水，顷刻间将两人冲散。

宁枝左顾右盼，走马观花。

食堂窗口里躺着一袋袋的口味不同的营养剂、能量棒和霓虹色的能量脉冲饮料，最常见的是各种昆虫合成肉干和成分不明的快餐食品。

一脸疲惫的工作人员站在食品运输流水线前，拿着黑乎乎的大夹子把食物放进学生的餐盘里。

轮到宁枝的时候，食堂大姐冲她挤出一个营业式笑容：“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