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格大王惊恐地用双手捂住耳朵,企图掩耳盗铃。
不幸的是,那些不堪回首的回忆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大脑,霸占了那一片空白的存储空间。
宁枝都想起来了。
她、她不仅咬了林漪,还紧贴着人家不放,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承认自己是一只比格!?
老天奶啊,她的颜面扫地,她的威严已经荡然无存。
【小明的重点竟然是比格吗?】
“不然呢!”宁枝叉腰,“你等着瞧吧,这件事肯定会被林漪穷追猛打!”
只见林漪端起一个马克杯,递到她面前:“喝水,比格大王。”
宁枝无声尖叫:“你看看她!”
【想不到小明一生兢兢业业如履薄冰,还是将把柄落入那贼人之手。】
【造孽呀!】
“呜呼哀哉!”宁枝叹气,“世子之争,素来如此。”
她双手捧着马克杯,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温热的水流平缓了干涩的喉咙。宁枝清了清嗓子,杏眼圆睁:“不要那样叫我。”
林漪微笑:“好的,比格大王。”
宁枝:“……”女主,坏!
她假装什么也没听见似的,扭头期待地看着餐盘:“这是不是我的早餐?”
“是。”林漪拍开她蠢蠢欲动的爪子,“先去洗漱。”
宁枝拖长了声音:“知道了——”
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林漪身后,两人挤在不大不小的浴室里,长手长脚,完全施展不开空间。
林漪后退一步,倚在门口。她看着宁枝站在洗手台的镜面前,头发卷翘蓬乱、脸颊睡得压出了几道辙痕,身上还套着那件皱巴巴的、花里胡哨的林漪痛衫。
空气诡异地安静了几秒,林漪忽然问:“要洗个澡吗?”
宁枝怔怔地看着镜子,镜面里的林漪正坦荡地与她对视。
她忽然生出几分尴尬,按了一下鼻尖:“要。”
林漪没说话,转身走了。宁枝像无头苍蝇一样在狭小的浴室里徘徊不止,头顶昏暗的白炽灯如有实质地烘烤着她的脊背。
她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唉,我在紧张什么?怎么就开始紧张了呢!
林漪抱着东西走进来时,看见宁枝正弯腰一脸认真地研究洗发水的配料表。
林漪走到她身后,微微俯身:“研究出什么了?”
宁枝刚要说话,忽觉头顶一沉。林漪把叠得整齐的睡衣和浴巾压在了她的头顶,若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她嗷了一声:“放肆!你在对我聪明绝顶的脑袋做什么?”
林漪:“这四个字也就占个绝顶吧。”
宁枝瞪圆眼睛,把头上的衣服拿下来,露出乱翘浓密的卷发:“胡说八道!”
林漪垂眼看了看,在宁枝头顶上轻轻按了一下:“洗干净点,一身酒味。”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宁枝呆呆地盯着她,抱着睡衣蹲在原地,自言自语:“她她她刚才干嘛呢?”
【(扇扇子)(喷凉水)(开空调)不到啊,我只知道小明又红温了。】
【冷静一点,不然我会死机的。】
宁枝用力拍了拍脸颊:“……可恶。”
昨夜零星的画面又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火急火燎地冲了个冷水澡,加速降温。
十分钟后,宁枝穿着一身纯白的T恤衫走出来,头发湿漉漉地裹在毛巾里。
“这是你的睡衣吗?”宁枝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问。
“是。”
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漪瞟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放心,最近刚买的,我没穿过。牙刷和杯子也是全新的。”
崭新的棉质睡衣熨贴地套在身上,大小刚好合适。水龙头里、杯子里的水也是温热的,甚至连牙刷上都提前挤好了牙膏,从上到下完全挑不出一丝错。
宁枝十分愉悦,就像看见了满满一酒窖的铱星杨桃果酒一样快乐。
她振臂高呼:“好,爱卿对待寡人真是用心良苦。快哉快哉!”
林漪放下电视遥控器,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宁枝啪嗒啪嗒地跑过去,被按在沙发上拆掉了裹得像木乃伊似的毛巾。
林漪擦了擦她的一头卷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式的电吹风:“自己吹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吧。”宁枝飞快地打开吹风机的热风,独自风中凌乱,把自己吹得像金毛狮王。
她的视线跟着林漪的身影转来转去,看着林漪抱着脏衣篓穿梭在浴室和阳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