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此“冤”绵绵无绝期(应卓秀) 第16章 此“冤”绵绵无绝期(应卓秀)
窗外,正飘洒着清烟似的朦胧细雨。我不经意间摆头、回眸……呵,真快,眨眼间这已是我的第四个——同桌了。
新同桌是个文静乖巧的女生,鼻梁上扣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棕色的镜框在这个花季少女高傲的鼻梁上显得深沉。她正埋头写着作业,发丝在微微飘动,仿佛已隔绝于这个吵闹的课间。换了座位,我本来以为终于可以安静、消停些了,可望着窗外的蒙蒙细雨,不知为何又伤感了起来……
忆同桌一
我竟开始了绵绵的回忆,回忆……
“咳、咳咳。”只见她清了清嗓子,一只脚踩着那可怜的椅子;一手叉腰,一手伸得老长,有些“指手画脚”的味道,恍如一张弯弓。
“听好了,听好了。本女侠要坐镇‘武林’,指点‘江湖’啦!哈哈哈哈……”就在她笑得令人胆战心寒时,那恐怖却又豪情万丈的笑声戛然而止。
抬眼望,女中豪杰正把食指指向我,大嚷道:“她是我的开门弟子,若有人来欺负她!哼哼,一命呜呼矣!”
我尴尬、机械地看向四周……仿佛有千万双眼睛要吞噬了我!四面八方一片寂静……
“哼,暴力倾向的前兆。”不知是哪个胆大的,偷说了一句。但这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足以传到女侠那顺风耳里。顷刻之间,一场“血光之灾”就这样开始了!
“呵呵……”我打着哆嗦苦笑道,“这就是我的no.1同桌吗?呵呵,呵呵……”
上课铃声的奏响,结束了这场“腥风血雨”。
我痴呆地望着身旁不过几厘米远的“女侠”,终于可以仔细地看看她了。安静时的她,有一双炯炯有神的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遮着那双大眼睛,一身的运动武装!
警觉的她仿佛感到我在注视着她,忽然转过头来。那双眼睛更大、更亮了,像只豹子!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迅速将头深深埋下,活像一只受惊的鸵鸟。
她用笔杆轻敲了几下我的脑袋:“有事吗?我的好徒弟。”
徒弟?她真把我当徒弟了?郁闷,好不自在……
几天过去了,我渐渐习惯了同桌那风风火火的女侠风范!但一个自以为是的念头却在我的心里渐渐萌芽,长大……
记得那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在她耳旁嘀咕:“你……我觉得……你够像女侠了!为什么你不试着……试着……”
快人快语的她受不了我的吞吞吐吐,大喊:“有话快说,有第十六个字母的快放!”
我吓得顿时提高声音:“试着做淑女!”
她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侧着脑袋。
……
我目瞪口呆,只剩默默的惊叹——今天的她一身雪白的连衣裙,裙摆的蕾丝花边在微风中飘动着。扎了根细细的辫子,一晃一晃,像长长的流苏。大眼睛冲我眨巴着,嘴角洋溢着少有的甜甜微笑。
“你……”我欲言又止。本想她一定会大喊:你什么你,快说说说说……可是原本的女侠却用无比温柔的语气,有些羞答答地问道:“呵呵,我怎么了,说啊?”
……(沉默)
“呵呵,这位好同学,我的好同桌,你不说也没关系啦。子曰:君子不强人所难,淑女也不强人所难哦!”
这嗲声嗲气,说一句老掉牙的话:让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啊!我咽了咽口水,虽然她变了模样,我还是莫名地怕她,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好美啊!”我带有一丝恭维地说道。却见她,向我点头;缓缓坐下,可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挺起胸,收起肚子,稍稍翘起下巴,欲做一只白天鹅;目光有些深邃地看向远方,手托腮,又如一个忧郁的天使。
太可怕了!我连忙低下头,她变了,完全变了,却更令我望而生畏。迷惑,这一切都让我迷惑,迷惑……
到底哪一个是你?我开始觉得是不是程序有问题,还是有黑客侵入。
女侠呀,女侠,你快回来啊,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你为什么总是令我担惊受怕,难道我们天生就是一对冤家?
忆同桌二
那段日子,就在提心吊胆、迷迷糊糊中过去了。我又被拎到了第二组,虽然同桌是个男的,但总算可以舒心、踏实点了。可这一切永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是个super怪人。
他是个单眼皮男生,小小的眼睛,眼角怪异地向下耷拉,成三角状。眼里那清澈的白色少得可怜,仿佛只有一颗乌溜溜的眼珠。
一张叽里呱啦的鸭子嘴,永远永远地重复着张开、闭上的动作。所以他那隐藏在黑暗角落的牙——嘿嘿,也让我发现了喽——一颗颗参差不齐的牙齿正密布在牙床的角角落落,像一个个懒洋洋的白胖小子,东歪西倒地躺着。
最奇异的要数他那一根根瘦骨如柴的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了!(一口气说完有点喘,咳咳咳……)由于我是一个好奇心极强,一定要揭开谜底的人,所以我顾不上他同不同意,在他那“撕心裂肺的狂吼”下,(虽然有些不尊重人权,但姑且不去理会)掐着他一根手指就往尺子上比画着量。
“不会吧,九厘米!”我兴奋激动地自言自语。
偷瞥一眼同桌的他,呵呵,小眼睛终于大了些。
怪人就有怪嗜好,此怪人之特怪嗜好为“吹牛不打草稿”是也。
记得那是一节常识课,课题是“磁悬浮列车”。虽然胖胖的常识老师长得有那么一点点的“晕国晕城”,可课上得一点也不赖。他却没有心思听。“你知道吗?”他挑起了话题,似乎在问我。
我可是好学生,坚决抵挡他抛来的问题。可好奇心却有些作祟:“知道什么啊?快说啊!”
“嘻嘻,”他的嘴张开了就闭不上了,“我坐过磁悬浮列车哦!大概五次了吧,不过车票比老师说的还要贵呢!至少要两千元左右吧!”
我先是惊讶,可回过神来只剩愤怒,我依旧不理睬他。这个不识趣的家伙还是令我的耳根不清净:
“你没坐过吧?嗯,想想也是,对于你来说太贵了。那么你坐过火车吗?不会也没坐过吧?唉,那也太可悲了吧!啧啧啧,可怜的小孩!”
我强忍住心中即将喷射的火花,索性把课本都竖了起来,遮着眼睛,不看他那张眉飞色舞的脸,那张吹破了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