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栖疼得吸气,却还是忍不住想抬身宽慰一二。他想开口说什么,忽然喉间一痒,紧接着心口涌起了横冲直闯的气。
话到嘴边被猛地撞开,炸成满口腥甜喷涌出去。
这一着,把他吓回了神。
“师尊……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白徵默不作声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转头铲了一楸泥盖在上面。
“死了刚好,挖的坑够大,正好给你埋了。”
无情的话配上冷清的神色,看在楚栖眼里,心下登时凉了半截。
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开口唤了声:“师尊......”
话未说完,就被一句恶狠狠的“闭嘴”打断。
“收起你那哭哭啼啼的模样,还不快坐进来。”
楚栖看着地上陡然出现的大坑,艰难地咽回了带血的沫子:“师尊是打算把弟子活埋了吗?”
那柳韵冰姿的眼波一横:“哪来的废话?叫你坐就坐。”
地上被铲了个大坑,凹陷处修长,似能埋放棺椁。不知为何,楚栖看见了黄泉路上镇守阴魂的祭坛。
而他的师尊,冷漠无情地将他盯着,手持铁楸玉立在旁,仿佛敢有一个不乐意,手上铲子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其打进坑底。
脊背莫名传来密密麻麻的疼。楚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自己跳进了坑里。
“需要盘膝而坐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管你怎么坐。”
对方没好气,铲起泥就往人身上倒。
被埋的人不敢吱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子半截埋入黄土。
白徵填平了坑,围着那颗露在外面的头颅绕了一圈,还不解气。
他抄起铁楸,又将泥土拍了几下牢牢压实,直把楚栖吓得魂都飞了。
事了拂衣去,言简意赅地扔下两个字:“待着!”
楚栖在土坑里一待是三个时辰。
傍晚时分,那袭如月牙般皎洁的白衣翩然而至,一手握茶,另外那只手托了枚硕大丹药。
“分五次,吃了它。”
楚栖身子都麻了,只能适时露出一个苦笑:“师尊,没手。”
白徵这才发现,他在填坑时竟忘了把人的手拔出来。
“矫情。”仍是冷冰冰的一句话,怒火却散了许多。
他将茶放在地上,用净尘诀洗了手,将丹药掰成五瓣。
玉白的指尖抵上唇齿,带了丝丝清凉。
“吃。”
楚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齿,咬上了丹药的那瓣尖。
不出意外地,白徵偏过头去,玉雕般的耳珠爬上薄红。
许是角度问题,也或是月色朦胧。楚栖状作不经意地垂眸,实则留了寻找朱砂的心思。
他将目光留恋在唇边指上,却发现无论如何也看不一丝踪迹。
只有那裹了红颜的玉珠明媚动人。
心又乱了。
丸药太大,咽下花了不少功夫,楚栖被噎得半死,好不容易下了肚,白徵才沉着脸把他从坑底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