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他就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林深怔住。
“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室友、前同事、甚至某些亲戚……”江静书转身,背靠着窗台,“他们出现在你生命的某个阶段,陪你走一段路,然后就会转弯,去往他们的方向。”
她走回沙发前,坐下:
“即使我有所成就,拿了奖,赚了钱,出了名——”
“对那些过客来说,我依然只是他们茶余饭后‘哎你知道那个谁吗’的谈资。”
“谈完了,他们就继续聊天气、聊房价、聊孩子的成绩。”
“我的成败,对他们的人生,其实毫无影响。”
林深呆呆地听着。
“所以啊,”江静书笑了,“一个过客的喜爱或讨厌,能怎么样呢?”
“他们喜欢你,不会让你多活一年。”
“他们讨厌你,也不会让你少块肉。”
“他们的眼光,就像窗外的风——吹过就吹过了,你不必一直站在风口。”
旺财这时跳上茶几,蹲在那杯温水旁,金瞳看向林深:
“人类最累的,就是活在他人的剧本里。”
“演父母期待的好儿子,演社会定义的‘成功人士’,演朋友圈里的‘过得不错’。”
“但那些剧本的导演,自己都演不好自己的人生。”
它甩甩尾巴:
“你唯一需要负责的观众,是三十年后的自己。”
“当他回顾今天,你是希望他看到——
“一个因为害怕搞砸而不敢开始的年轻人,
“还是一个虽然笨拙但勇敢尝试了的自己?”
工作室里安静下来。
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窗,在地板上投出温暖的光斑。
林深看着那些光斑,很久很久。
然后他小声说:“可是……我还是会害怕。怕猫跟着我受苦,怕我负不起责任,怕我又搞砸……”
“那就从‘不怕搞砸’开始。”江静书说。
她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不是之前给苏晚看的那本,是另一本更私人的。
翻开,里面是各种“失败”的纪念:
一张烧焦的蛋糕照片,旁边写着:“第一次烘焙,火候全错。但室友说焦的部分很脆,像饼干。”
一幅歪歪扭扭的水彩画,备注:“想画旺财,画成了猪。旺财很生气,罚我开了三个罐罐。”
甚至还有一张皱巴巴的、写着“17分”的数学卷子复印件——那是她帮回回(那个摄影师)做心理疏导时,对方送给她的“勇气纪念品”。
“你看,”江静书指着那些“失败”,“它们没有杀死我,反而成了我人生里……还挺有趣的回忆。”
她合上相册:
“林深,你只活一次。”
“这一次,是体验。”
“体验成功,也体验搞砸。”
“体验被爱,也体验孤独。”
“体验养一只猫可能带来的所有麻烦和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