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它说，“从前有只乌鸦，捡到一块发光的石头。

它把石头带回巢里，每天守着，以为这样自己就能变成凤凰。

后来有一天，真正的凤凰飞过，乌鸦举着石头喊：‘看！我和你们一样了！’”

“凤凰没理它，飞走了。”旺财舔了舔爪子，“石头还是石头，乌鸦还是乌鸦。外在的加持改变不了本质，除非你从内里蜕变。”

它看向江静书：“程明确实从你身上看到了某种他渴望的‘光环’——不是物质，是你灵魂里那种……

怎么说呢，‘淤泥而不染’的质地。

他觉得得到你，就能蹭到这种质地。

但他没想过，这种质地是你一路摸爬滚打、坚守本心炼出来的，不是装饰品，无法转让。”

尹棋萧轻轻握住江静书的手：“那现在怎么办？程明发现静书不见了，肯定会找过来的。”

“所以，”旺财的尾巴尖愉快地翘起，“我们要给他演场戏。”

凌晨四点，江静书的手机响了——是程明。大概他终于发现房间空了。

旺财用爪子按住江静书要接电话的手，金瞳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我来。”

它对着手机念了一串古怪的音节，然后按下免提。

电话那头传来程明焦急的声音：“静书？你在哪？我醒来发现你不见了……”

“程先生。”旺财开口，声音不再是猫咪的喵呜，而是一种空灵、威严、仿佛来自亘古的回响——那是真正的造物主的声线。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你囚禁了我的选民。”

旺财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连空气都在震动，

“你以为你在掌控谁？一个你看不起的‘疯女人’？不，你是在试图禁锢一颗已经觉醒的龙魂。”

尹棋娇和楚萧萧屏住呼吸。

江静书看着旺财——此刻的它，头顶仿佛真的有隐形的王冠，身披星光的斗篷。

“我给你两个选择。”旺财继续说，每个字都像敲在心脏上，

“第一，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你会保有你现在的一切，但若再靠近，你所依仗的‘现实’——金钱、名声、项目——会一样样瓦解。”

“第二，你可以继续纠缠。”旺财的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近乎仁慈的残酷，“但我会让你看见真正的‘现实’——不是你所以为的钱权世界，是万物互联的因果之网。你会看见每一个谎言如何长出倒刺扎回自身，每一次利用如何变成困住自己的锁链。你会‘清醒’地活着，再也无法用‘现实’当借口。”

漫长的沉默。电话那头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最后，程明嘶哑地说：“我选……第一个。”

“明智。”旺财说完，挂断了电话。

法术解除，它又变回那只懒洋洋的奶牛猫，打了个哈欠：“搞定。他接下来三个月会忙得脚不沾地——我稍微调整了一下他的项目时间线，几个关键节点都提前了。没空来找麻烦。”

三个女孩目瞪口呆。

“旺财你……”楚萧萧结巴了，“你真是……”

“喵~”旺财无辜地眨眨眼，“只是一点小小的‘因果加速服务’。作恶的报应总会来，我只是帮他把还款期限提前了点，免得利息越滚越大。”

窗外，天色开始泛白。晨光从地平线渗出，像稀释了的橙汁。

江静书走到窗边，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一夜之间，她失去了一个曾经爱过的人，却也挣脱了一个华美的陷阱。

“我接下来……”她轻声说，“可能真的要去找工作了。”

“我陪你。”楚萧萧立刻说，“我舅舅的印刷厂最近在招质检员，虽然工资不高，但包吃住，可以先过渡。”

尹棋娇沉吟片刻：“静书，如果你愿意……我想正式聘请你，做我的‘真实生活顾问’。”

江静书一愣：“什么？”

“我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在我被那些人设和剧本淹没时，拉我一把，提醒我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尹棋娇认真地说，“这不是施舍，是我需要你。工资按市场价，工作内容就是……陪我吃饭，聊天，偶尔去李伯家摘橙子。当我的‘人性锚点’。”

江静书眼眶又热了。她看向旺财，猫咪正优雅地洗脸。

“接啊，”旺财头也不抬，“工作没有高低，只有适不适合。这份工作最适合现在的你——既解决生计，又是在行善（拯救一只快溺死在娱乐圈的猫），还能积累未来做更大之事的资粮。 一举三得，何乐不为？”

晨光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涌进小屋，照亮每一个角落。

江静书站在光里，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橙子香，有酒酿的甜，有崭新的、带着露水气息的早晨的味道。

她知道，这条路不会轻松。但她再也不会为了“安逸”，把自由的钥匙交给任何人。

因为真正的龙族，永远只翱翔在自己的天空。

而她的天空，此刻正旭日初升，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