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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我的猫是造物主 > 土鸡蛋与和解之路

土鸡蛋与和解之路(1 / 5)

 快递盒是傍晚送到的,朴实无华的纸箱,胶带缠得歪歪扭扭,地址是用蓝色圆珠笔一笔一划写的。

江静书拆开箱子,里面塞满了金黄色的稻壳。

她伸手拨开,露出一个个圆润的、带着褐色斑点的土鸡蛋。蛋壳上还沾着一点干掉的鸡粪和草屑,是土地最真实的印记。

最底下压着一封信。

信纸是小学作业本撕下来的格子页,字迹工整却透着笨拙:

【静书:】

【家里母鸡开始下蛋了,给你寄一些。你一个人在外面,要吃好的。】

【爸爸的腰好多了,能下地了。弟弟期末考了第三名。】

【我们都好,勿念。】

【——爸妈】

没有落款日期,没有多余的话。

江静书捧着那封信,在工作室昏黄的灯光下站了很久。

江静书和父母的关系,是条结了薄冰的河。

表面平静,底下是十年未曾融化的寒意。

源头是弟弟的出生——江静书十二岁那年,母亲意外怀孕,执意要生下来。

那时家里已经穷得连她的学费都要四处借,父亲在工地摔伤了腰,医药费欠了一堆。

“为什么要生?”十四岁的江静书哭着问,“我们连饭都吃不饱了!”

母亲只是低头纳鞋底,针线穿梭,一言不发。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烟雾笼罩着他过早佝偻的背影。

后来弟弟还是出生了。

江静书曾经去过县城的小餐馆洗碗,一个月三百块,全寄回家。

再后来,她靠自学考上大学,半工半读,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

但心里的刺,一直扎着。

她理解贫穷,理解生活的重压。

但不理解——为什么明明已经活得如此艰难,还要把一个新生命拖进这片泥泞里?

这个问题,她问了十年。

父母沉默了十年。

转机出现在三个月前。

外婆去世了,江静书回老家奔丧。整理遗物时,在阁楼发现一个老旧的樟木匣子。

匣子上了锁,钥匙早丢了。江静书本来想直接收起来,旺财却跳上阁楼窗台,金瞳盯着匣子:

“打开它。”

“锁着呢。”

“用这个。”

猫爪在空中一划,锁“咔哒”一声开了。

匣子里没有金银首饰,只有几样零碎物件:

一本破烂的《新华字典》,封面用胶带粘了又粘。

一张泛黄的奖状:“江建国同学在全县物理竞赛中荣获第一名”。

几张黑白照片——年轻的母亲扎着麻花辫,笑得羞涩;更年轻的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站在校门口,眼神明亮。

还有一叠病历纸,字迹潦草,诊断结果栏写着:精神分裂症(间歇发作),患者姓名:李秀英(外婆)。

江静书拿起那张奖状。

父亲的名字,物理竞赛,全县第一。

她从未听父亲提过。

“你爸当年,”不知何时,母亲站在了阁楼梯口,声音很轻,“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县一中的。”

江静书回头。

母亲扶着楼梯扶手,五十出头的人,头发已白了大半。她慢慢走上来,在积满灰尘的阁楼地板上坐下,拿起那张奖状,手指轻轻摩挲。

“他成绩特别好,物理化学,每次都是第一。”母亲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老师说他一定能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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