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知根知底，纪家人都对巫妍愧疚，而且这知道楚羲楼为人。

尤其明白，对巫妍而言，楚羲楼比他们更亲近。

纪父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给我们个合理解释，如果是为了妍妍好……”

话没说完，所有人都等着他的回答。

楚母有些着急，但是被楚父拉住，他清楚自己的儿子，这么说肯定是有所依据的。

楚羲楼将沾水棉签放好，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带着恼色和不解的纪父纪母。以及错愕的楚家人。

他张了张嘴，言语有些艰涩：“……我之前问过，妍妍她现在还不想要孩子……也许，以后都会不要。”

“她，没有安全感。……她害怕，有自己的孩子。”

在场所有人想到她刚出生就被人从母亲身边抱走，长到一岁都无人问津，然后被丢弃在太和山丛林中……

突然就懂了巫妍的不安和楚羲楼的顾忌，刚才的激动就像被泼了凉水，更多的是对巫妍的心疼。

楚羲楼看到大家都懂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等她明天醒了，我会尽快找机会跟她沟通，看看她能不能接受，如果不能……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就行。”

其他人都知道他未完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其实，比起他们，楚羲楼这个刚刚得知自己要成为爸爸的孩子父亲，心里更不好受才是。

可是他们所有人居然都忽略了这一点，同时又心里感慨，试问如果换做他们自己，为了心爱的女人，能想得这么周到吗？

待所有人走后，楚羲楼又拿着棉签沾水，一点点给熟睡中的少女润唇。

而他左手腕的黑色菩提珠子，在他不察觉的时候，闪着微弱的幽光。

……

此刻的巫妍，不知为何被拉进了一处迷雾空间，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一片芒白。

不多时，她看到了一个手持金戈的少女，她骑着铁马，驰骋沙场，一个长枪挑下对方首领的首级。

待她再环顾一圈周围的场景，终于想起来这是她曾经穿越收集碎片的一个世界。

以前想起都是以自己回忆融入的方式去看，这是第一次作为旁观者去看自己的经历。

别说，还有点儿让人觉得稀罕。

尤其，这次她能更加集中注意力去找那双眼睛。

然后她就发现，当她在疆场所向披靡的时候，有一名副官一直紧紧跟随保护自己。

在她黑衣蒙面在人群中厮杀后，有人悄无声息给她清理善后。

在她白衣执甲奔赴前线时，旁边一只有个男人紧紧跟随。

在她进行冰冷的实验时，唯独有个男人先自己站出来试药。

……

所有的世界，都有一个共同的身影在她身旁或身后坚定不移地跟随着。

她当初眼里只有回收灵魂碎片的任务，毕竟世间万物美好从来皆与她毫不相干。

不曾想，所有的一切，其实从最开始就有痕迹，只是都被她忽略了。

迷雾空间里所有的画面，逐渐重合重叠，勾勒出了男人熟悉的面孔。

那双深邃的瞳孔，如墨一般直接沁入了她的心底。

难怪，第一次见到他，那双眼睛，她就喜欢无比。甚至下意识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