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留在这里镇守，不让任何一人逃脱的。”卢炜道，“记住要斩草除根！”

“嗯。”

林尘表面上答应了，但其实他根本没想好该怎么做。他是应该灭掉这鹿家呢，还是解决掉卢炜，然后就此脱身?

但卢炜毕竟是水月圣殿的人，同样是洛殿主的部下，林尘不想杀死他，这样完全不留一丝情面。

林尘在权衡利弊，他不想受圣堂这尊庞然大物的控制，想要脱离它，可又不想抛弃他的朋友。

他从来没这么纠结过！但没办法，谁让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呢，若是他能抛弃作为人的感情，那么他自然不会犹豫，可他想做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兵器。

突然，一股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林尘的毛发瞬间竖了起来，难道被发现了?

“为何还不动手?是于心不忍吗？”

说话的人是卢炜，不知为何他不仅没有守在外面反而是跟了进来，林尘将已经出鞘的灵风剑收了回去。

“咳咳，我先观察观察他们有没有陷阱，以免阴沟里翻船。”林尘解释道。

“是紧张吧！我当年也是这样。”卢炜道，“有些人不适合黑暗血腥的任务，他们总是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虽然林尘等人在考核时都经历了血与火的考验，手上或多或少沾了几条人命。但杀死一个穷凶极恶之人与杀死一群无辜之人毕竟不同！

对于穷凶极恶的暴徒，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但一群手无寸铁的凡人根本不能对你造成生命威胁，你还忍心杀死他们吗？尤其是他们中还有老人孩子的情况下！

“那你是怎样克服那层心理障碍的？”

卢炜并不知道林尘早已克服了心中的那道障碍，当他是一名杀手时，任务就是他的全部，组织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就是这么一个有些偏执的人！

如果林尘是一个学生，那他一定是个废寝忘食的学霸；如果他是一个上班族，那他一定是个没日没夜的工作狂。

可是，他已经厌倦了那种整天杀人与被人杀的生涯，也受够了被人操纵的人生。上一世，他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过完了极为枯燥的一生；今世，他要换一种活法，要过一个精彩的人生。

人生不过一百年，活要活的神采飞扬，过要过的有滋有味！

光明与黑暗，就在他一念之间，就看林尘怎么选择。

“没有所谓的克服，只有习惯！等你执行任务多了，你就会习惯了。”卢炜如同一个语重心长的老者。

习惯了，也就麻木了，心也随之死掉。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一个人丧失了作为人的感情，他还配称作人吗？只怕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林尘从来不愿意抹杀自己的感情，他在执行任务时总是刻意保持一份紧张感！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人，而非一件杀人工具。

“呵呵。”所以林尘只是敷衍的一笑，不置可否。

“我当时也如你一样，对这个世界还存着美好的幻想，可最后却悲哀的发现——我们身处地狱，我们都是恶鬼，即使温暖的阳光照耀在我们身上，也如同烈火焚烧！”

“为什么？”

“进了圣堂就再也没有退路了……除非有朝一日它能颠覆大乾王朝的统治，否则我们都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不能为世人所容……”

一旦选择了这条黑暗之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所以我才拒绝走这条路啊！所有生物都是趋光性的，即使小小的飞蛾，也努力扑向那炽烈的光明！

但我与飞蛾毕竟不一样，我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要我足够强大。

“覆灭大乾王朝……”林尘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也并非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机关转动声骤然响起，林尘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相信卢炜竟然敢偷袭他！

密密麻麻的银针如暴雨般打在了林尘背部，林尘甚至连钢铁化都没来得及，只得撑开灵能神盾，但没有用！这些银针细如牛毛，是专门以点破面的暗器！

“这件暗器的名字叫做——曼殊沙华！”卢炜道，“它虽然属于三阶兵器，但并不需要灵将实力就可以使用，极为珍贵。它又被叫做彼岸花，见过它盛开的人，都已经踏上了极乐的净土。”

“你究竟是什么人?”林尘质问道。

“火云圣殿，卢炜！”

“你叛变了？”

“不，我一直都是司马殿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