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收…那就硬塞…给你!”沅枫费力气抵抗着乔落铄的逼近,突然一松手,剑“铿”一声掉落在地,她飞快地闪身,跳出了无形的包围圈。
乔落铄:“……”
跟无赖真没道理可讲。
“我的礼已送到,郎中请自便。这一路有缘幸会郎中,实乃鄙人之福。”沅枫嚷嚷完这两句话,赶忙溜出了门。
她回到自己房间后,慎重地拴上了门,其实还心有余悸。
她不只是预料到此举会惹怒他,还是故意为之。
她在赌。
一个带着断剑行走江湖的人,那把剑必然对他意义非凡。
可她觉得,过去无论如何,也已是东去江水一去不返。
日后要过日后的日子。
执着于过往的人心中不会痛快的。
此举一方面是她当真代三人谢他,另一方面是赌乔落铄既然不舍得扔了断剑,那必定还是心有依恋,她送把新剑直戳这过往,促使新交情与旧伤痕的碰撞。
万一能成为他新的寄托呢?
这招实在冒险,可她必须如此不动声色地尝试。
他们三人本来足够应付江湖势力,但如今陆凌柯积累的旧伤不轻,还是难治的内伤,弈方柯又毫无武功傍身,他们就是失去一翼的雄鹰,再怎么雄赳赳也没了往日气势。
乔落铄不仅武功高超,医术也精湛,这样可遇不可求的同伴若能抓住,那便既是朋友,也能修复好他们的力量。
还有一点,尚为推测,但事涉陆凌柯,因此沅枫连弈方柯都未透露。
既然陆凌柯是不被人知的陆家后人,那或许她会成为萧菱絮千防万防也防不住的破绽。
她必须要在,也必须要养好伤。
乔落铄蹲下身子,望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柄剑,良久也没伸手捡起来。
他方才是真的想用剑杀了沅枫。
这么多年行走江湖,要说从未有人发现过断剑却是不可能,但没人敢对此有过一点微词,更不敢让他换把剑。
这女人看似单纯,实则聪明得很,他总感觉她还打着别的主意,可他无法看透。
乍一听她所说的那些胆大包天之词,他就像受到了某种轰耳巨响的打击一般,脑子嗡嗡的,戾气一层又一层从心中升起,杀心顿起,恨不得血溅房梁才大快人心。
然而她逃了之后,巨响褪去,那些话却又如水滴一样颗颗滴到他心上,仿佛要贯穿他的铁石心肠。
有些事既是过往……
日后便不必带它行走。
自我折磨了许久,他是不是也该开始远离过往的新生活了?
乔落铄拔出长剑,掏出胸前的断剑,再度生掰成两半,险些切掉了他几根手指,沾满鲜血的手向长剑身上滴了几滴。
“以血为盟,我与过去再无瓜葛。”